格里森已经回复平静，他按住莉莉安娜的肩，她下意识以一种防备的姿态偏过头。

格里森对她的反应感到好笑，她已经是他的东西了，他对她做任何事情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她要是顺从点就好了，他想。

“坐下，我给你梳头。”

莉莉安娜迫于淫威确实坐下了，但她依旧不服输，头拼命躲避格里森手中的梳子。

格里森发出不耐的啧一声，温柔的面具摇摇欲坠，他一把揪住莉莉安娜的头发，扯得她的脸扬起来能看得到他，暗蓝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情感，低头看着她倒过来的圆睁的眼，声音发冷:“再不配合，我不确定自己会对你做什么。”

见莉莉安娜不再挣扎，他手法生涩地为她打理炸毛的头，没一会儿他就熟练起来，为她编上了两条精致的麻花辫。

他的双手板正她的头，看向梳妆镜中的她。

她一身蓬蓬的蓝色公主裙，长长的金辫子让她看起来像童话里的小公主，甜美可爱。只是表情特别不忿，随时会咬他的样子。

他们的视线在镜子中相交，莉莉安娜心中一跳，镇定开口:“和我玩这种过家家游戏，就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我的母亲和季墨时发现我不见了，你无论用什么借口都藏不久吧？你跳级却又故意在我面前弃权又是为了什么？”

“说实话，在学校的这段日子是我最无聊的时间。一切都很无聊啊，成绩、友情……都是轻而易举可以得到的东西，在最后我想试试平等地站在姐姐面前，我想知道那样做你会不会更加重视我。至于要做的事？就算继承不了爵位也无所谓，只要能养活姐姐就够了，不是吗？”

“我可不信那个亚斯托尔特能这么轻易放过你，你可是他的好伙伴。”莉莉安娜故意加重后三字的语气，成功恶心到了格里森。

“那就不是姐姐你要关心的事了。”

二人看着镜子一时无言。

格里森似乎沉浸在她的美貌中了，莉莉安娜突然问:“早就想问了，你在模仿艾洛伊斯？”

虽是疑问句，说出来的语气却很肯定。

他仍是那副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微笑，但此刻在镜中却让人胆寒。

像，太像了，无论是嘴角的弧度，还是呈现出来的气质都很像艾洛。

为什么呢？

他明明之前一副看不起艾洛的样子。总是刻薄地挑剔艾洛的穷酸，软和。

然而不知何时起，他悄悄收敛了身上的刺，在她面前逐渐表现出被“驯化”的仰望的无害而温柔的姿态。

像艾洛一样。

“那又如何呢？”他仍是温柔笑着。只是抓着她辫子的手扯痛了她的头皮。

“姐姐你的目光总是在他身上，或者说在他和季墨时那样看起来温柔的人身上。我想要你喜爱我注视我，按照成功的标准来又有什么不对吗？”

莉莉安娜稍微有点害怕了。

不对吧。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明明镜子里他的嘴脸是个可怖的，会笑的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