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织更加惊叹,只觉不愧是殿下,唯有她这样的人,才难在重重困境中杀出重围吧。
萧瑶好笑地看她张圆的嘴,比起矜贵的,看见菜地面露嫌弃的娇小姐,她当然更中意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娘子。
往厨房走的路上,萧瑶顺带给江玉织介绍了府中众人。
接江玉织进来的是吴管家,在西北边境时就是萧家的管家,其余下人也都是从边境一路跟来。
他们中大部分是土生土长的庄稼人,为了能吃上饱饭,签下死契,坚定地随萧瑶研究种地。
萧家人也并未把他们当作普通下人,而是工部记录在册的匠人,偶尔会被委派到其他地方指导农户种地。
……
厨房第一个碰见的不是厨娘,而是按捺不住的白砚。
他抓心挠肝地等了好半晌,终于派阿昭前去打探,合着娘子被娘截胡了。
只好匆匆赶去厨房,企图能早点见到娘子。
迎接白砚的是他娘的嘲讽,“哟,不是说忙着处理公务,没空和娘吃饭吗,怎么到厨房来了。”
“听说玉织来,我在府中,怎么好不出来迎接。”白砚拿出早就想好的理由,搪塞萧瑶。
母子的相处方式,府中众人见怪不怪,他们一个在江玉织左边,一个在右边,挨挨挤挤地坐到厨房隔间的桌案边。
公主府向来没有食不言的习惯,相反很热衷于在用膳时其乐融融地交谈一些趣事。
譬如现在,萧瑶一面给江玉织夹菜,一面数落白砚的父亲,白无岚,皇商商会的会长。
“明明就是向去左淮找他的相好,非要编个巡查庄子不小心走远的烂理由,谁会相信?”
白砚还是想让他爹在娘子面前留个好印象,出声解释又不便明说,“玉织,你别误会,我娘说的那个相好不是常规意义的相好,嗯……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不是常规意义的相好?难不成还不是人?江玉织更疑惑了。
“我想去左淮找爹。”其实不是,白砚只是想和江玉织一起去左淮,顺势提出。
“看你好的差不多,出去走走也不错,正好去看看你爹在左淮的产业。”萧瑶没什么好反对的,她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把西北内外跑了个遍。
儿子如今能吃能跑的,想出门散心,萧瑶高兴还来不及。
在他们眼里最不可能的反对的江玉织,差点拍桌而起大喊不行。
若是白砚离开京都,最后一块平和的土地很有可能不复存在,百姓们的信仰支撑,在天灾席卷京都时会轰然倒塌,好不容易稳定的下来的生活毁于一旦。
其他地方还在受难的百姓,已经有迎来平稳的希望,江玉织更愿意努力拼凑出完整的社稷图,真正还百姓们一个安心,而不是拆东墙补西墙,哪里受难,就让白砚去哪里。
保持一片净土,是受难百姓坚持在灾年活下去的支撑。
在谛听探查的结果出来之前,白砚哪里也不能去。
她承认,这对白砚不公平,但是江玉织无可奈何,她必须把白砚留在京都。
除非,有别的转机出现。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江玉织斟酌着,“不妥,要不等我二哥回来看过再决定,好吗?”
“可你不是也计划要去左淮吗?江二哥不同去?”
“在确认你的情况之前,我哪里也不会去。”左淮的安排搁后,先稳住白砚。
白砚不知江玉织的打算,只以为他娘子关心他,嘴上说不喜欢,实则心里还是有他。
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出,说出的话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意,“好,我听玉织的。”
儿子这副不值钱的样子,萧瑶也想笑,真是一物降一物,玉织几句话就让她平日里精于算计的儿子笑的跟个傻子一样,和他爹一模一样。
就是不知道明泽什么时候才能把玉织娶进门。
不久前白砚还让萧瑶筹备提亲的事,没多久又沮丧地告诉他,暂时用不上。
多半是玉织拒绝他了,让这小子吃瘪也好,轻易得到的东西哪会珍惜?
况且他从小就没经历过什么挫折,除了身体不好,玉织磨磨他的性子是再好不过。
江玉织心事重重地离开公主府时,已经是黄昏。
她强硬拒绝白砚要送她的请求。
满脑子都是不知道谛听那边的状况如何,恨不得飞回铺子去。
谛听回来有一会儿,给江玉织带来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