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衣服都是烧过来的,没有清洗的必要。
白砚,白砚,白砚,怎么老是在她耳边晃悠。
“先收起来吧。”暂时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织珥应下。
江玉织闭着眼,好一会儿才懒懒地起身,还是给范哥他们烧个纸,汇报一下吧。
火盆又被翻出来,几张鬼画符被统统扔进火里。
火星子劈里啪啦地响,差点烧到凑过来看江玉织的干嘛的谛听。
谛听嗷嗷两声叫唤跳开,“织织你说啥了,对面好生气啊。”
“汇报了一下今天的发现。”那火直要窜到半人高,白纸化作灰烬,江玉织拿起桌案上没喝完的茶,刷啦一声,浇灭了。
冒着黑烟的残烬,愣是让人看出些憋屈感来。
正在地府审问厉鬼的谢必安,手头凭空出现几张纸,一看便知是江玉织烧来的。
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她想自己去查查周勇,想去左淮,寻找其他的社稷图碎片。
实则,江玉织只写下,周家、左淮、社稷图几个词,勉强传递下基础消息,其余全是谢必安自己脑补。
陷入自己想象的白无常,愈觉这什么也不说,只会恶狠狠哈气的厉鬼,面目可憎。
如果小织带着脑子不灵光的狗,自顾自地出发了,呵。
谢必安没有再犹豫,点燃三柱清香问天道,此鬼是否罪有应得。
青烟袅袅直上。
便是应允了他的做法。
厉鬼早从油锅中过了几圈,此时被折磨地瘫倒在地,动弹不得,通红的眼怨毒地盯着谢必安,伸出长舌一一舔过利齿,仿若下一秒就要把他吞吃入腹。
谢必安冷笑,左手持哭丧棒,右手捏决打入厉鬼眉心。
它发出一声尖锐地嚎叫,终于说出被捉以来的第一句话,“官,官家……救……”话音未落,那两只不同的眼睛,永远闭上了。
搜魂就是这一点不好,记忆拿到了,魂也消散了。
谢必安接收到的瞬间,厉鬼化作黑灰,被风吹散在鬼牢里。
属于周泉那部分的记忆不多,儿子和娘子交替着反复出现。
属于厉鬼的那部分,或许是它神智早就不剩多少,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它匍匐在地,朝着背影跪拜,剩下的是零散的几个字词,赵……官家……保护……
赵、官家,还有小织传来的消息。
对了,石磨地狱那个不服管教的鬼。
谢必安即刻就去找范无咎商讨。
江玉织没能如愿地躲着白砚,他找上门来了。
织姒将他带进来时,江玉织刚好把火盆收起来,从厨房走出。
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白砚敏锐地发觉气氛不对,娘子的态度也有细微的变化。
“你怎么来了,不舒服吗?
“别担心,我没事。我想着周泉那边的事情结束,玉织却一直没来找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站在原地,谁也没有靠近。
谛听跟着织姒到前面躲起来。
“你是不是有中意的小娘子了?”直抒胸臆,江玉织咽不下的那口气,顺畅了点。
“是。”
她侧身站着,视线落在院子里那棵舒展的柳树上,看不见白砚眼底盈满的温柔。
“哦。”
“怎么不问问我是谁?”
“是谁?”
“你。”
说话间,白砚缓步走到江玉织身边,待她惊讶地转头,他们之间仅剩半臂的距离。
江玉织下意识后退半步,不敢看他,“我不……喜欢你,你也别喜欢我,我们才认识多久啊。”
这会子江玉织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白砚懒得掩藏面上的锋芒,语气里难免带出些端倪,“你有心悦的男子了?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我们是不可能的,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呢?我会继续帮你治病,以往那些举动是我唐突了。”
她做的时候没觉得,白砚总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或许是因为何稷,人是没了,但是图还在,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
克制不住地想要接近,想要亲近,地府呆久了,男女大防的观念也淡化了。
这样不对,醒悟好像也晚了。
白砚心里怄的吐血,还要保持体面。
“不唐突,从我第一眼见你……咳咳……”他一扭头咳出一口鲜血。
“白砚!”江玉织察觉到不对,连忙转过去,扶住他,一只手轻拍他的背。
哈,哪有什么不可能,就算娘子真有心悦之人,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挖不到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