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现实。
“那是在马赫迪的卫星城难民营,这你们来之前,”小刘捏着听诊器,眼底漫上一层痛色,他看着窗外低着头不再言语的少年,无奈的叹息。
“哪里是什么少年,分明是个可怜的姑娘。”
在马赫迪这个妇女权益极度低下的国家,生存对于女性来说,从来都是一场艰难的斗争。
伪装成男孩,或许是她在这动荡不安的环境中,为自己和家人争取一线生机的无奈之举。
窗外风沙掠过难民学校屋顶,发出刺耳的声响,将记忆拉回到那个血色弥漫的午后。
昆仑镜也随之幻化出一副虚构却又无比真实的场景。
【那是一个阳光刺眼的午后,炽热的阳光仿佛要将大地烤焦 那时王连长还不是连长,正忙着为哨所的同志分发冰块降温。
他看见莱拉背着中枪的弟弟冲进了难民营,脸上满是汗水和灰尘,王连长立即甩下冰桶,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抱起莱拉的弟弟,拼命地跑向医疗站。
“求求你们,救救我弟弟!”
莱拉仿佛是看见希望一般跌跌撞撞的跟着王连长一路跑。
医疗站里的胡护士长瞧见,猛地站起来:“快放下!小张,准备手术器械!”
小刘作为主治医师,一边迅速为伤者处理伤口,一边焦急地询问情况:“这是怎么回事?哪里中的枪?”
莱拉跪在满是沙砾的地上,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武装冲突的流弹……弟弟当时在边上玩,妈妈、妈妈让我快跑,来这里找人。”
说着,她紧紧抓住医疗室内执勤的维和人员的衣角,眼中满是哀求,“长官,你们能帮我找母亲吗?她肯定还活着!”
小刘说,当时王连长表现得十分为难,他咬了咬嘴唇,眼神中满是挣扎:“莱拉,维和部队有任务范围,不能随意离开营地……”
“可你们是来帮助我们的!”莱拉的声音带着哭腔,“难道看着我母亲死掉吗?”
王连长抱着她的弟弟,喉结滚动了一下,回避了莱拉的目光,虚声说道:“我们也想帮你,但规定如此。”
那一瞬间,莱拉眼中的失去了光,仿佛所有的希望都离她而去。
手术灯亮了整整四个小时,在这漫长的四个小时里,莱拉一直守在难民营外寻找母亲对下落。
但是,这也错失了小刘的医嘱。
看见弟弟脱离危险却截肢,莱拉突然抓住小刘的袖口,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不能保住手吗?他才五岁,没了手怎么活?”
小刘喉头发紧,不敢面对莱拉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狠心回答道:“子弹绞碎了神经,不截肢会危及生命。”
莱拉的母亲终结也没有回来。
莱拉那时才十二岁,却不得不挑起抚养弟弟的重担。】
“不见、不见!”
赋闲的司马光此时正在书局中全神贯注编纂《资治通鉴》,听闻大朝结束,王安石就来访,顿时脸色一沉,心中涌起不悦,直接甩袖表示不见。
他暗自思忖,何必与那老匹夫相见,难道要被他搅扰了这难得的宁静?
“司马相公——”
可就在这时,宋神宗赵顼竟先一步踏入阁室。司马光又惊又慌,连忙起身,恭敬地清扫坐榻,接待圣驾。
待赵顼坐定,王安石面带微笑,悠然入座,却只换来司马光一个狠狠的瞪眼。
赵顼看着二人,神色凝重地开口道:“今日借昆仑镜观后世之事,二位相公可有想起什么?”
尽管司马光与王安石素来政见不合,但他良好的政治素养,让他很快便领会了皇帝话中的暗示。
他不自在地扭动了下身子,强装镇定地说道:“阿云。”
阿云之狱被称为北宋“第一案”。
据《宋史·刑法志》载,宋神宗在熙宁元年(公元1068年)下诏:“谋杀已伤,案问欲举,自首,从谋杀减二等论。”意思是说预谋杀人未遂,致人伤害的,若向官府自首,则可以减轻罚。
这道诏令颁布不久,登州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一名叫阿云的少女,在服母丧期间被叔叔许配给了本村一个老光棍韦阿大。但是韦阿大长相丑陋,为了摆脱这桩婚姻,阿云趁其休息时连砍十多刀,阿云被捕后,全部如实招供。
知县按照宋律之规以谋杀亲夫将阿云定罪死刑,并上报知州。
登州知州许遵认为阿云“纳采之日,母服未除,应以凡人论”,按刚颁布的新令可以减刑二等,可免死不必处绞。
但大理寺、审刑院认为应按《宋刑统》定阿云死罪,刑部复核维持此判决。
宋神宗命司马光和王安石共同审议此案。
司马光赞同刑部意见,认为阿云是谋杀亲夫,且致人损伤,不适用自首减刑,应判死罪;王安石支持许遵,认为阿云的婚姻无效,“谋杀”可拆开,她谋而未杀,有自首情节,不应判死刑。
宋神宗支持王安石,于熙宁元年七月下诏“谋杀已伤,按问欲举,自首者,从谋杀减二等论”。
然而,此诏令未被官员认同,御史中丞等请求重议,宋神宗又命多人重审,他们虽赞同王安石,但遭法官反对。
宋神宗让王安石与法官集议,久未决,无奈下诏“今后谋杀人自首,并奏听敕裁”。
熙宁二年八月,朝廷再度下诏,重审熙宁元年七月的敕令,并对拒不执行敕令的法官问责。
“十五岁以下被长欺侮,殴毙人命之案,确查死者年岁,亦系长于凶犯四岁以上,而又理曲逞凶,或无心戏杀者,方准援照之例声请。”乾隆默念道。
“胡姬孤寡年幼,犯人自恃权贵,官府不为,后世或许宽容,只是……”
“诸年七十以上、十五以下及废疾,犯流罪以下,收赎。”司马光掷地有声地说道,试图以此结束这场辩论。
王安石却神色淡然,平静回应:“后世自有其法度。”
“那阿云刺夫案又当如何?”司马光突然插话,目光锐利如炬,“当年介甫力主‘谋杀已伤,按问欲举自首’,致使凶犯免死。今日难道还想再开此例?”
王安石忽然轻轻一笑:“君实编纂《通鉴》,应当知晓汉文帝时,缇萦上书救父,文帝为之废除肉刑。律法的精妙之处,正在于顺应人情。”
他手指向镜中莱拉抱着弟弟的画面:“此女若生在我朝,依照《庆元条法事类》中‘应赎者听赎’的规定,当可纳金赎罪。”
司马光长叹一声,目光落在案头尚未完成的《通鉴》稿上:“官家容臣直言,若开先例,恐怕日后那些后生小子都会以‘年幼’为护身符肆意妄为。当年阿云一案,各方观点纷纭,虽有定论,却始终难以让众人信服。 ”
赵顼皱眉,目光在司马光与王安石之间来回游移。
这不仅仅是对阿云一案,更是关乎律法根基与治国理念的碰撞。
沉吟片刻,宋神宗缓缓开口:“二位爱卿所言,皆有深意。”
他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的宫阙,若有所思。
“是故,朕想,命大理寺与刑部,重新梳理条款。”
【但是生活并未因弟弟康复而平静。
一天夜晚,盗贼潜入他们的铁皮屋。
她偷偷记住了盗贼的面容,在他们离开后,第一时间向当地警方检举揭发。
“你们一定要抓住那些坏人!”莱拉愤怒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