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韶露出了欣慰,但语气依旧不改严肃,“既然你都明白,就把他的信都给哥。”
宋昭彤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不明白昭昭藏在饼干盒里的小秘密,是怎么被发现的。
小姑娘的表情太好解读。叶韶忍着笑,端起老叶的姿态,用筷子隔空点了点她,“那狗东西蠢得很,除了抄几页情诗,还能干出啥名堂?”
“骂他什么都可以,能不能不指着我的鼻子说。”被渣男连累了风评,宋昭彤很不高兴。
“嘿嘿,不小心老叶上身了。”叶韶捂着脑门傻笑。
“……”扒在门缝偷听的叶易福,登时面露凶光,连连骂了几声兔崽子。
林静拍了拍老叶的胳膊,顺顺气,免得他咋咋呼呼、耽误了兄妹俩谈心。
得到安抚的叶易福暗自得意。
老子还用嫉妒这兔崽子?切!
叶韶不知道老叶暗中攀比的行为,他现在只想尽快烧掉可能存在的隐患。
在他看来,妹妹还是年纪太小,才会被几句酸诗绕得晕头转向。只要没了那些糟心的玩意,自小聪明的脑瓜子,很快就会想明白。
至于曾洲文,叶韶一点都不担心。
这就是个驴屎蛋子外面光的东西,还想攀厂长女儿?等着吧!老子吃饱了就去收拾这玩意!
叶韶磨了磨后槽牙,看向妹妹时,立刻藏住了浑身的戾气,表情柔和道:“昭昭,把信给哥吧,免得污了眼睛。”
亲眼看着叶韶流畅地变脸,宋昭彤想起昭昭在学校里,对她恭恭敬敬的男同学们,一时顿悟。
宋昭彤双手扒着饭桌,身体前倾,端详没有老叶魁梧、提溜渣男却完全够用的胳膊,满意地点了点头,解释道:“那些信还有用。”
“这玩意收破烂都遭埋汰,能有啥用?”叶韶不理解,认为这是小姑娘的托词,正要再劝,一个想法一闪而过,他忙问道,“你没落了东西在他那儿吧?”
这世道的风气,总是女孩子吃亏。
叶韶只是想想,就怕得不行。
宋昭彤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摇摇头,“我什么都没给过他,连信也没回过。”
“这就好。”叶韶长长舒了口气,又有些狐疑,瞅着妹妹追问,“不是因为舍不得?”
“不是。”宋昭彤很无奈,睃了叶韶韶一眼,“你也知道这种东西是把柄,那我们为什么不拿来收拾那人?”
“啊?”这还是他那个胆子小小的妹妹吗?叶韶脑子不够用地眨巴着眼睛。
“我工作呢?”宋昭彤没好气道。
这是昭昭用心考上的工作,喂狗都不能便宜渣男。
妹妹要用情书来抢工作?叶韶皱了皱鼻子。
在他看来,这就是烧了信、再揍一顿的事情。至于食品厂的工作,人都上岗了,再争抢岂不闹得人尽皆知?
他不想妹妹和这人渣扯上关系。
但叶韶明白妹妹的不甘,瞅着自小就比他聪明的妹妹,迟疑片刻,只问:“昭昭想怎么做?”
这种不理解却愿意倾听的行为,让宋昭彤颇为动容。她明白叶韶保护她的想法,也知道在男女关系中女性处于的弱势地位。哪怕再过40年,依旧存在许多陷入受害者有罪论的女性。
在关切的目光下,宋昭彤没有打哑谜,把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
“曾洲文不会离开食品厂,但工作不能白送。有这些信他就会跟我谈,毕竟以他的理想,不会愿意在追求厂长女儿的关键时间被踢出局。”
不是昭昭要害怕名声受损委曲求全,而是渣男得恐惧遭到非议失去前途!
“哥要怎么帮你?”叶韶的眼睛微微一亮,顺势握住妹妹的手。
霎时间,头皮炸开般的发麻,宋昭彤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就长出了大片的鸡皮疙瘩,她挥落了叶韶的手,压下从胃里涌上的恶心,硬生生忍得眼眶通红。
“昭昭?”叶韶顾不上被打落的手,瞪着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上一秒还好端端,此刻却眼睛湿红的妹妹。
两口子的位置只能看到闺女的背影,正乐呵呵听着儿女密谋惩治软饭男,闺女突然佝偻下脊背,连儿子都发出了惊慌的声音,顿时脸色煞白。
“没事,我只是有些恶心。”宋昭彤挥了挥手,拦住叶韶靠近,抱住双臂,努力平复着瞬间升起的阵阵恶寒。
“……”正要冲进去的两口子,面面相觑、犯起为难。
“?”叶韶后知后觉,举着自己的手看了很久,又是自责、又是伤心,心中五味杂陈,小小声辩解,“哥洗手了啊、还冲了凉,很干净……”
宋昭彤有些不忍,却也没法解释,只得鼓起脸,气恼道:“我是恶心曾洲文!哥,咱们必须揍他!”
叶韶立马好了,举着拳头,同仇敌忾。
“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