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红佛便靠在窗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蜿蜒直至街角的长龙,大红的蔻丹滑过红艳的嘴唇:“这位江姑娘还真有趣,本以为是小家碧玉,没想到却是位巾帼英雄。”
见山堂会爆火她早有预料,毕竟有侯府的扶持只要江萦楚不要太废物总是能赚到钱的。她本以为对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今日消息传来才知晓她竟是狗眼看人低。
红佛回到桌旁捏起三寸长的纸条,上面是最近京城发生的大事。
排在第一的便是恒王妃独宠,花朝节家宴上恒王妃一改往日黝黑斑驳的模样,一身肌肤似雪活脱脱便是换了个人。对方与往日实在差别太大,几乎让众人皆惊诧不已,而恒王更是看痴了,当众酒杯落地琼浆撒衣。
自此之后恒王一直宿在王妃正院,竟是将府中姬妾完全抛在脑后,如此转变实在是让人瞠目。而也正是这一份独宠让不少人动了心思,渐渐地便有消息传出来,说王妃之所以黝黑尽去是见山堂的功劳。
有些自持亲近的便问到恒王妃面前,对方倒是极为爽快地应承,言说自己正是用了见山堂的秘药,这才得了这一身雪花肌肤。
恒王妃的承认让京城众人的目光都交集在见山堂,见山堂也是乖觉,趁机推出秘药——金玉澡豆。
虽然每份十金的价格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但是京城中从不缺乏有权有势之人,这些金银在他们眼中并不算什么。
“呵,我有些好奇你下一步会如何做了,要知道……”红佛侧头看向窗外,意味深长地叹息:“福兮祸所伏。”
而此时见山堂也一如她所预料的,孟大嫂抱着一只盒子来到江萦楚所在的天字一号。
“姑娘,您瞧瞧这个。”孟大嫂将拜匣放到桌上,轻手轻脚地打开,取出一封信函。
江萦楚扫了一眼,发现竟是老熟人的来信,柳眉微挑伸手接过信件。
孟大嫂在一旁不敢说话,最近这些时日江萦楚身上的威压日重。如今的江萦楚身上全是素色但是气质越发出众,且衣服料子都是极好的,头上更是不缺新近打造的首饰,便是她这个自幼见其长大的每每回话不自觉的气短三分。
看着江萦楚那一张粉白的芙蓉面,孟大嫂只觉得恍惚,这般容色尚未展开便已如此,若是天长日久年华渐长,恐怕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宝座就要易主了。
江萦楚将信件看完,心中已有了计较。这世间真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这起子小人便是她不主动上前,兜兜转转也会来自己贴上来。
只能说财帛动人心。世间有人勤勤恳恳,俯首甘为孺子牛,便也有魍魉行了鬼魅之事。见了人家好,便想拿来当作自己的,甚至连骨头都不吐。
看着蜂蜡上那熟悉的兰花蜡印,江萦楚的眸中冰冷渐生。从见山堂打出名气开始,她便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却未曾想到第一个沉不住气的,竟然会是自诩清流的宋家。
“宋家没落了,竟是一点清流的脸面都不要了。”江萦楚唇边划过冷笑,将信纸抛在桌上只觉得讽刺异常。
“要不咱们推辞?”孟大嫂只是觉得屋中的气氛压抑至极,江萦楚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可偏偏就是让人觉得有种山雨欲来之感,压得人心头喘不过气。
“不好办。”
白皙的手指轻叩两下桌面,对方既然已经送来请柬,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轻易地拒绝只会带来后续更多的算计。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百日防贼的道理!江萦楚心中盘算,刚想说话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她递给兰熙一个眼神。
对方一开门,竟是一位意外之客,江萦楚眨眨眼睛,难得有一瞬间的茫然。
彩衣缓步走进房间,一如上子那般规规矩矩地行了万福礼:“给江老板请安,上次事急从权未曾表露身份,还望江老板莫要在意。婢子名唤彩衣,是恒王妃身边的一等丫鬟。”
江萦楚先是一愣,随即眸子一闪,心中有了算计,她侧身避开又回了半礼,笑着寒暄:“难怪连着两日我门前的喜鹊成排,竟然是贵客盈门,还请上座。”
虽然早就从对方那行动有据的礼节中猜出对方的身份,但江萦楚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间登门。
彩衣唇边露出笑意,扫过桌上的拜匣和散落的信件,笑意越深:“享受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到江老板了。”
“哪里,彩衣姐姐能上得我这薄地,乃是我的荣幸,就不知可是贵主缺了什么东西?”江萦楚有些好奇对方的来意。
她心中飞快地盘算,若是对方今日有其他目的,一会儿少不得要算计她一次,可若是对方实心实意,她的行事便要改一改。
“啪啪。”彩衣笑意未减没有说话,先是轻拍手掌,便瞧见两个十四五岁的丫鬟,笨重地抬着一只两尺见方的箱子进来。
彩衣挥了挥手,让两个丫鬟下去,自己就直接挑开箱子上的环口,瞬间屋中被一片金光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