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佩思卿从内室走了出来。那洁白的嫁衣穿在她身上,宛如仙子下凡,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可洛子商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眼眸中藏着一丝淡淡的忧愁,仿佛是一片被乌云笼罩的天空,透不出一丝光亮。
“这么美的新娘子,怎么突然不开心了?”洛子商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那声音温柔而又充满了爱意,仿佛是在安抚着一只受伤的小鹿。
佩思卿微微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洛子商,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对未来的不安与恐惧,仿佛是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希望,却又害怕那希望只是虚幻的泡影。
洛子商微微一愣,随即展颜一笑,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那是当然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安,那我们就做些能让你安心的事。”说着,他双手一用力,将佩思卿打横抱起,朝着床边走去,那动作充满了力量和温柔,仿佛是在告诉佩思卿,他会永远保护她。
“洛子商。”佩思卿轻呼一声,脸颊绯红,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羞涩和依赖,如同一只小鸟依偎在大树的怀抱里。
“……卿儿,你这样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洛子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又满是爱意,仿佛是在享受着这份甜蜜的幸福。
“……闭嘴。”佩思卿娇嗔道,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那声音如同春天里的微风,轻轻拂过洛子商的心田。
等到佩思卿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户,洒在床榻之上。她慵懒地睁开双眼,发现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她轻轻唤来婢女,声音还有些沙哑:“去打些水来,我要沐浴。”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慵懒,仿佛是还没有从甜美的梦境中完全苏醒过来。
沐浴完毕后,佩思卿身着一件宽松的长袍,发丝还带着些许水汽,缓缓走出房间。只见洛子商端着一碗药,正站在门口。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关切:“这是……”
“养身子的药,夫人,趁着药温度刚好,你把它喝了吧。”洛子商说着,将药碗递到她面前,那眼神中充满了关心和呵护,仿佛是在照顾着自己最心爱的人。
佩思卿接过药碗,轻轻抿了一口,药的苦涩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洛子商见状,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颗糖,送到她嘴边:“来,吃颗糖就不苦了。”佩思卿顺从地吃下糖,洛子商这才拿着药碗离开,那背影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体贴。
可洛子商刚走没多久,佩思卿突然感觉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紧接着,一颗黑色的丹药从她口中吐出。她看着地上的陨丹,满脸惊愕,随即陷入了沉思:“这颗陨丹在我身体里一年了,要不是今日吐出来,我都要忘了。原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爱上洛子商,这是我的宿命,还是……劫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与困惑,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前行的方向,那思绪如同乱麻般缠绕在一起,无法解开。
时光飞逝,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一年,西城主跟北城主里应外合,率领大军,如潮水般凶猛的大军瞬间冲破了随国的防线,战火迅速蔓延,硝烟弥漫在每一寸土地,整个随国被战争的阴影所笼罩,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战神洛宁因前线战事吃紧,救援不及,随帝不幸在乱军之中战死,曾经威严的身影轰然倒下,随国失去了主心骨,局势愈发危急。
宫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佩思卿跪在皇帝的床边,泪水决堤般涌出,不受控制地洒落在床单上。她的双手紧紧抓着皇帝逐渐冰冷的手,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悲痛哭喊:“父皇!”那凄厉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绝望与不舍。
洛子商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心中猛地一痛,仿佛被重锤击中。他快步上前,将佩思卿轻轻搂入怀中,轻声呼唤:“卿儿。”试图用自己的怀抱给予她些许温暖与安慰。
随帝缓缓睁开双眼,气息微弱,每说一个字都显得极为艰难:“一切都是天意,如果洛子商真成了皇帝,卿儿,你一……一定要成为皇后。”他的目光中满是对女儿的牵挂与期许,即便生命即将消逝,仍放心不下她的未来。
“我不要,我不要,父皇。”佩思卿拼命地摇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滴落在皇帝的手上,“我只想要您好好活着。”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与绝望,曾经尊贵的公主,此刻只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可怜孩子。
皇帝看着佩思卿,眼中满是不舍,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终究缓缓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父皇。”佩思卿绝望地哭喊着,慌乱地抓着洛子商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洛子商,救救父皇,你救救他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可洛子商只能无奈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卿儿,陛下已身归天地了,你不要这样。”他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悲痛,为随帝的离去感到哀伤,更为佩思卿的痛苦而心疼。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进来,单膝跪地,焦急地禀报道:“皇后娘娘去了观星楼。”佩思卿一听,想都没想,立刻朝着观星楼跑去,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担忧。
来到观星楼,只见皇后身着一袭白衣,宛如仙子般站在栏杆旁。风吹起她的发丝和衣袂,她的眼神空洞而又平静,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此刻她的心中或许只有解脱。
“母后,您在做什么?”佩思卿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担忧,她害怕皇后做出什么傻事。
“卿儿,答应母后,忘了所有的恨,好好活下去。”皇后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那是一位母亲对女儿最后的牵挂与嘱托。
“母后,你快下来,你不要我和哥哥了吗?”佩思卿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朝着皇后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即将失去的温暖,“我们不能没有您。”
可话还未说完,皇后便纵身一跃,从观星楼上跳了下去。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佩思卿的世界也随之崩塌,她的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自己绝望的呼喊:“母后!母后不要!为什么!”声音在空旷的观星楼里回荡,久久不散,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痛苦与不解。
几日后,大殿内。皇后跳下观星楼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随国,随国一时群龙无首,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以战神洛宁为首的众臣,拥立洛子商为帝。然而,事情并未如先皇所愿,佩思卿没能成为皇后。
院子里,佩思卿静静地坐在秋千上,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却驱不散她心中的阴霾。她的眼神空洞,泪水不自觉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一日前的大殿之上。
“佩思卿是我的妻子,我既为皇,她为何不能为后?”洛子商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他想要为佩思卿争取皇后之位,给予她应有的名分。
“随朝此次劫数都是因为北城主背叛,北城可是先皇后的母族。况且,就是因为先皇失德,世间才会动荡不安。”一位大臣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试图阻止佩思卿成为皇后,话语中充满了对先皇和北城的指责。
“是啊,所以佩思卿有何资格当皇后!”其他大臣纷纷附和,一时间,大殿内反对声此起彼伏,佩思卿仿佛成了众矢之的。
“先皇已身归天地,先后跳了观星楼,你们还要怎么样?再说,旁人做的事又与佩思卿有何关系?我再说最后一遍,佩思卿是我唯一的皇后,所以,你们再反对也没用!”洛子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他的眼神冰冷地扫视着众人,心中对这些大臣的无理取闹感到愤怒,更为佩思卿遭受的不公而不平。
回忆到此结束,佩思卿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西城与东城的城主,本是血脉相连的手足至亲。往昔岁月里,他们虽因各自的责任分隔两地,在不同的城域肩负起守护的使命,日子久了,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即便如此,那份源自血脉深处的情谊,却从未因距离而有丝毫减损。每次提及对方,眼中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关切与温情,即便远隔千里,也会时常互通书信,分享城中琐事,关心彼此近况。
洛子商挥师南下,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果断的决策,一举拿下了东城。他深知,东城既破,只需巧妙布局,稍加利用当前局势,西城主便会就范。毕竟,西城主心怀悲悯,将东西两城百姓的安危放在首位,更割舍不下与兄长的手足之情。为了守护百姓,也为了兄长的性命,他别无选择,最终只能无奈地选择归顺,这一切都在洛子商的算计之中。
再看北城,它的情况却又截然不同。北城作为皇后的母族,多年来一直恪守忠诚,对随国矢志不渝,发誓一生誓死效忠,从未有过二心。然而,北城所处的地理位置实在特殊,它与大昭的距离仅仅只有一百公里。在战火纷飞、局势动荡的年代,这样的距离无疑让北城成为了首当其冲的前沿阵地。为了城中百姓免遭战火涂炭,北城主陷入了两难的绝境。一边是世代相传的忠诚誓言,一边是眼前百姓的生死存亡。最终,在权衡利弊之后,为了百姓的安危,北城主不得不做出了投降的艰难抉择,这份无奈背后,是对苍生的怜悯,也是对现实的妥协 。
一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无非就是皇权与利益的争斗罢了。洛子商爱她吗?兴许是爱的吧,可是对他来说,爱她远远没有皇权与利益重要。佩思卿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刺痛,曾经的甜蜜与誓言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难道是为了我?母后是为了我才跳了观星楼?是我,是我害死了母后!”佩思卿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与自责,她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痛苦,可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痛苦却将她彻底淹没。她身为皇家公主,曾经拥有着无尽的荣华富贵,可如今,却在这皇权的漩涡中,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只剩下无尽的无奈与悲哀,孤独地在黑暗中徘徊,找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就在佩思卿沉浸在痛苦与自责中无法自拔时,洛子商走进了院子。他看到佩思卿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一阵揪痛,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卿儿,你不要这样想,这不是你的错。”他的声音充满了心疼与关切,试图将她从痛苦的深渊中拉出来。
佩思卿缓缓抬起头,看着洛子商,眼中满是绝望与迷茫:“不是我的错吗?如果不是因为我,母后就不会……”她的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洛子商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轻声安慰:“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不是你能左右的。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试图给予她力量与安慰。
佩思卿靠在他的怀里,泪水再次涌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相信这份爱,是否还能在这残酷的命运中找到一丝温暖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