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了，与以往每一次都一样，他俩不需要理由，紫藤不需要解释——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

兰关上身后的们，放下手里提着的袋子——以往买东西这种事都是由龙胆去跑腿的，少见兰愿意自己出门。

灰谷兰的脸色和窗外的天气有一拼，他沉默着没有开口，气氛有点奇怪，灰谷紫藤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出去买东西了？怎么没有和龙胆一起——”

“灰谷紫藤，”兰完全不接他的话，“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灰谷兰毫无征兆的撕开了横在他们面前的薄纸，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心照不宣被摔得稀碎，灰谷紫藤站在那没有开口，恍惚间，他听见了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什么工作需要把手机关机，半年之间毫无音讯？”灰谷兰没有因为紫藤的沉默而放过他，“什么工作需要保密到这个程度，连极道都查不到一丁点消息？”

“你从哪找的消息？！”听到“极道”这两个字灰谷紫藤总算是有了点动作，他小心翼翼的把所以危险都藏匿好，结果却得知对方早就接触过这些东西了，“你疯了去沾染这些东西！”

“你有资格说我吗？你就敢断言你现在在做的事没有一点危险？”兰的个子早就比紫藤高了，灰谷紫藤站在他面前不得不抬头看他，“和我们解释一下很难吗？非要自己抗下所有问题才罢休是吧？你在感动你自己吗？”

“和你们说有用吗？和你们说过问题就解决了？解释有什么用吗！”灰谷紫藤回怼回去，“灰谷兰，你幼不幼稚？！”

不理解，明明装作不知道就好，故事本就该平平淡淡的结束，心知肚明的事烂在肚子里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戳破这层纸为什么非要假惺惺的关心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卷进应付不了的危险里——

“我幼稚？！你其实一点都不信任我们吧？”灰谷兰被气笑了，“你到底把我和龙胆当成什么？你养的两条狗吗！”

“当时愿意签下合同也是因为遗产吧，或者说你害怕我们缠着你不放毁坏你的名声？！灰谷紫藤，你从来都没真正的把我们当成家人！”

正因为曾经的关系是如此亲密，此刻才能毫不留情的把利刃捅进对方的心窝里，不过这样也好，灰谷紫藤垂眸，他早就该和重要的在意的人告别了——怪他自己贪恋着这一点点温度。

“对，就是为了遗产——所以呢，你满意了？”灰谷紫藤长舒一口气，再次对视时已经恢复了往日里不喜不怒的状态。

大概是灰谷紫藤承认的太利落，反倒打了灰谷兰一个措手不及，兰愣在原地，一直没吭声的灰谷龙胆猛地拽住紫藤的胳膊：“你什么意思灰谷紫藤？”

“你脑子退化了吗？字面意思听不懂吗？”灰谷紫藤反手拍开灰谷龙胆，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你说的没错，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非要我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么？”

“过家家游戏就到此为止吧。”

灰谷紫藤离开了家，他没有听错，外面雨下的很大。灰谷紫藤坐进车里，强撑着的意识在此刻溃不成军，太糟糕了。

刚刚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些？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计划失败，也不会牵连到他们。

灰谷紫藤趴在方向盘上，静谧狭小的空间压的他喘不过来气，雨落在玻璃上，急促的敲打出声，像是在催促——可是，他还能去哪呢？

人们往往喜欢戏剧性的故事，他们会为悲剧的结尾而唏嘘哭泣，会为圆满的结局欢呼，也会为开放式结局发挥独属于ta期待的发展——人们喜欢戏剧性的故事，灰谷紫藤也是。

总不会有更糟糕的事情了，灰谷紫藤苦笑，他不过是在重复这场演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