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景澜道:“他们在京城,那个幕后的人就会投鼠忌器。不过铭逸,我走后,还请你多多关照桃花庄村民,他们是无辜的。”
沈铭逸点头:“放心,我定竭力护他们安全。”
说完,沈铭逸又叹口气,“你总是为别人考虑,一直为难自己。不如我给你说句实话吧,我觉得你和萧然或许还有可能,只是需要点时间。女人嘛,说点好听的,买买首饰,多陪陪她谈谈心,时间长了,她肯定就软了。”
孙景澜轻笑:“看来沈侍郎这秦楼楚馆肯定没少逛,都总结出经验了。”
“那是!”沈铭逸抖了抖缰绳,忽觉不对,叫道,“秦楼楚馆是用来宿小馆的,你可别冤枉我!”
孙景澜弯了弯唇角。
*
三九寒冬,昼短夜长。
傍晚时分,孙景澜下令全军休整,补充体力,以待第二天再出发。
夜已深,除了巡逻的士兵,几乎整个军营的人都入睡了。
主帅帐内还点着灯,孙景澜正坐在帅椅上看兵书。
“将军。”一位军医来不及通报,就急匆匆地跑进来。
孙景澜放下书,摆手示意拦着军医的护卫退下。
军医焦急道:“将军,您嘱咐下官好生照看萧姑娘,下官便一直陪在萧姑娘身侧。”
“萧姑娘从下午起便发高烧,当时下官还劝她不要再继续行走,下官可为她安排马车。但萧姑娘断然拒绝,还说,要是下官敢将她的病情汇报给将军,那她一定不会喝药治病。”
“下官看萧姑娘不同于一般女子,她心智十分坚定。下官怕萧姑娘说到做到,就犹豫着没敢上报给将军知晓。”
“胡闹!”孙景澜一拍桌案。
“下官惶恐!”军医跪倒在地,“下官也给萧姑娘熬了几副汤药,让她服下,但......”
“但什么?!萧然现今如何了?”孙景澜急道。
军医又磕了一个头,战战兢兢道:“谁料,萧姑娘服下汤药后,竟越发病重......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
“你......!”孙景澜被气得气血翻涌,一甩袖,大步流星的往萧然方向走去。
在经过军医身边时,他冷冷道:“还不快去把沈侍郎叫来!”
睡得正香的沈铭逸,忽然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正打算当听不见,继续睡下去时,又模糊地捕捉到了“萧然姑娘病重,孙将军叫您去萧姑娘那。”
什么?
萧然?
沈铭逸知道躲不掉了,再不起来,怕是孙景澜会直接掀被子将他拎起来。
哎!这大冬天的!
沈铭逸认命地爬起来,叹了口气,交友不慎啊!
着急忙慌地穿好衣服,沈铭逸赶到萧然帐内:“来了,来了。”
“铭逸,你快来看看。”孙景澜急道。
沈铭逸将手搭在萧然的手腕处,片刻后,神情越发严肃。
孙景澜心急如焚,却按捺着没有开口。
等到沈铭逸放下手,孙景澜上前问道:“萧然如何?”
沈铭逸道:“忧伤过度,郁结于心,又加上天气严寒,内心郁结导致外身伤寒,外身伤寒又加重内心郁结。因是果,果又是因啊。”
“别说没用的了。”孙景澜把纸笔递到沈铭逸的面前,“快开药方,我去熬药。”
“这个不急,不急。”沈铭逸摆摆手,看向先前的那位军医,道,“可否把你先前开的方子,拿来给我看看?”
军医赶忙呈上。
沈铭逸拿着药方,细细看过,又问了军医几句萧然服药后的症状,这才提笔写药方。
孙景澜刚想接过药方去熬药,沈铭逸拦住他:“这等小事就不用将军亲自去了。依我看,将军还是在萧姑娘身边照顾吧。”
“也好。”孙景澜点头。
沈铭逸和军医去抓药,整个营帐骤然空荡下来。
孙景澜坐回萧然床边,拿帕子浸了水,轻柔的在萧然脸上擦拭,帮她降温。
萧然面色红晕,眉头紧锁,纤长的睫毛还在不安地颤抖着,整个人昏迷不醒。
“小然......”孙景澜心如刀割,忍不住自责,自己怎么会把萧然害到这个地步。
此刻,他是真的后悔了,他宁愿进不去桃花庄,宁愿遇不到心爱的女子,也好过像现在这样,爱人之间反目成仇。
孙景澜起身刚要把帕子再浸湿一回,忽然看到萧然嘴唇微动,他忙俯身下去,轻声问道:“小然?你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