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侍郎确定,只要自己流露出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定会被这群急红了眼的武将毫不犹疑地砍/死。
正当大家都在焦急地寻找方法时,沈铭逸从案桌上抬起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丑时三刻。”。
“沈侍郎的意思是......”吴军师向帅帐外看去,面露期待,“现在都还没人回来,难道前去破阵的死士成功了吗?”
一听这话,众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忽听外面传道:“护国军死士特来禀告!”
“快宣。”
士兵背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跑进来。
该人正是检验沈铭逸破解阵法的死士。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全身都被刀片似的锋利东西划破,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鲜血浸湿了他黑色衣服,汇成血滴滴落下来。
沈铭逸大惊,从帅座上走下来查看死士的伤情。
“军医!”他叫道。
“不用了沈大人。”奄奄一息的死士道,“属下无能,未能冲破阵法限制。”
“我和弟兄们用大人您给我们的方位,掐准时辰进去,果真找到了那个带有吸引力的‘同心圆’。但只是一瞬,原本漫天飞舞的雪花突然变成带有强大冲击力的刀片。这雪花凝成的刀片,边缘及其锋利,寒气逼人。许多兄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雪花划了脖子。”死士回想起那可怕的场景,身体依旧一抖,但他还是强撑着一口气,“不过,总算不负大人所托,起码验证了方位、时辰都是对的。”
说完,死士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铭逸忙点住死士的穴位,稳住他:“你别激动,我都知道。不会有事的。”
死士握住沈铭逸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我们死士为将军而生,也应当为将军而死。如今这样死,倒也光荣。但护国大将军不一样,他不能死!还望沈大人和诸位将军将大将军平安救回!”
沈铭逸点点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死士的手便垂了下去,头无力地歪在一旁,唯有眼睛仍在睁着,望向孙景澜平时坐的帅椅。
在场众人都是流血不流泪的汉子,但见了此景,眼眶仍是红了。
沈铭逸顿了许久,缓缓伸出手,合上死士不瞑的眼睛。
帅帐一时静极。
沈铭逸回到帅座,一双桃花眼里充满了红血丝,“方位、时辰都已经证明是对的了,只要再找出避免雪花变成刀片的方法即可。”
“即可?”赵泽楷冷笑,“敢问沈侍郎,找出这个方法又要多久?明天?还是下个春来?”
沈铭逸抬眸,冷冷地盯着赵泽楷。
赵泽楷撇过脸,看向众人,意味深长道:“孙将军已经消失三天了,各位将领在这也熬了三天了。试问各位,有什么进展吗?我们连桃花庄入口都进不去啊。”
一位林副将道:“这么说来,赵侍郎有什么好办法吗?”
赵泽楷拱拱手,缓缓道:“本府自知不如沈侍郎学识渊博,且各位将领也一直更看重沈侍郎。所以,孙将军消失的这段时间内,本府虽然也焦急万分,但还是耐着性子配合沈侍郎和各位将领破解阵法。但如今,本府实在等不下去了。”
“本府亦是皇上特派的参军,本府亦有权对三军发出指挥。”赵泽楷高声道,“刚才林副将问我办法,本府的办法还是那个--火烧之法。将猛火油淋在树干上,以火烧之,浓烟之下,桃花庄的入口自然不叩而开。”
众人面面相觑。
吴军师道:“此法虽然可行,但现在积雪三尺,怕是火不一定烧得起来。”
赵泽楷微微一笑:“这个本府早有准备。太子在我临行前,特批准我带了几十桶猛火油。猛火油,只要往上一泼,什么都可以点着。这个东西,吴军师应该比我更懂吧?”
王康道:“照你的法子,桃花庄的人都被浓烟困住了,那孙将军也被困住了啊。”
赵泽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谋,淡淡道:“孙将军武功高强,轻功卓越,战场上箭矢如雨都不怕。区区一场大火,还能困得住他?”
众人逐渐没有反对的声音了。
与第一次赵泽楷提出火烧之法相比,这一次,众人几乎都默认了赵泽楷的法子。
见状,赵泽楷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只不过,还有一个人......
众人看向沈铭逸。
沈铭逸揉了揉额头:“赵侍郎的法子,本府会考虑的。大家这段时间都没好好休息,先下去休息吧,此事明早再议。”
“遵命。”
尽管众人仍心急万分,却也明白此事事关重大,便接连告退了。
帅帐里只剩下沈铭逸和赵泽楷两人。
沈铭逸虽然命令各位将领下去休息了,他自己却依旧在纸上推演着方位。
赵泽楷走上前,手撑在案桌上,冷冷地盯着沈铭逸:“沈侍郎,我不妨再提醒你一次,太子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