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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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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被皇上看出什么,那在下的刀可就不太能认人了。”

太医听见王秋朝的话,难以置信地抬眸看着他。

殿下他……

他腿软跪在地上,冷汗涔涔,不停地叩头:

“下官定会好生照顾殿下!”

“啧。”

王秋朝将刀插在地上,弯腰将太医扶起来,眉眼弯弯:“大人快去跟陛下回话吧,可莫让陛下等急了。”

“是是是……”

太医把胳膊从王秋朝手里拽出来,连滚带爬地往皇上的营帐跑去。

王秋朝轻笑一声,正欲转身往季砚的营帐走去。

忽地,他的眼睛往旁边瞥了下,正巧瞧见迟锦闻往皇上的营帐走去。

迟锦闻?

他和小师姐的计划不是被清臣破坏了么?这是要去干什么?

“秋朝。”

沈清臣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阿砚唤你。”

自那次沈泠设法让几人相见后,王秋朝便被季砚带到太子府,戴上面具,隐姓埋名。

季砚让他成了太子府的暗卫统领,一是方便随时将他带在身旁,免得季珩再在暗中对他出手;二是季砚身边亲信叛变,急需王秋朝帮他肃清和重塑势力。

“哦。”

王秋朝提着刀走进营帐,一进去便瞧见季砚面色苍白,一副虚弱伤重的模样。

“阿砚,你装过了吧。”

王秋朝把刀立在墙边,双臂环胸,弯唇浅笑:“我当时那一箭分明掐好了力道,不过就受了点皮外伤。”

“在太医面前演就罢了,在我们面前就别装了。”

“好了好了。”

季砚斜倚在榻边,挑眉看着王秋朝:“太医那边可弄好了?”

“放心。”

王秋朝走到桌边坐下,伸手倒了几盏茶水:“那太医胆小如鼠,随便吓他两句就应下了。”

他抿了口茶水,顺带伸手给季砚递了一盏,目光却是瞥向一边坐着的沈清臣:

“清臣,季珩那边怎么样了?”

“秋紫苏方才来的消息。”

沈清臣手上攥着一张纸条,被他寸寸撕碎,随手抛在帐外:“季珩身重剧毒,掉进河中被冲走了。”

“那毒极为霸道,中者必死无疑。”

沈清臣缓步走到王秋朝对面坐下,清隽的眉眼弯着,还是那副清风霁月的佳公子模样:“如何,算是帮你报了个仇?”

王秋朝笑着对他举起茶盏:“多谢清臣。”

“顺带……”

他的目光瞥向季砚:“也帮阿砚解决了个心腹大患。”

季珩回京之时,满身战功,又明里暗里帮着皇上做了不少腌臜事,深受宠信,甚至一度超过了季砚。

若非如此,季砚不会答应帮他们做戏。

季砚撇了撇嘴,对沈清臣翻了个白眼。

帮我解决心腹大患?

分明就是报自己的私怨,我和秋朝不过是顺带的。

“清臣,比起帮我们……”

季砚浅笑:“你此次冒着身份暴露的身份去引季珩前去,如此决绝,怕是跟你那妹妹有关吧。”

沈清臣的目光暗了暗。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清隽的眉眼掩在暗处:“他对小泠下毒,罪无可恕。”

“啧。”

季砚侧着身子,墨发落在身前,将平时的威严散去,倒是罕见地多了些调侃意味:“你知道迟锦闻和沈泠在查季珩的事,又是给他们递线索,又是帮他们扫尾,现在又下了这么一盘棋——”

“清臣,若是衡京众人知道不染纤尘的第一公子暗地里是这般模样,怕是要被惊掉下巴。”

“是么?”

沈清臣看着季砚,发间的绸带随风飘扬,身若修竹,皎然似仙。

“我不在乎。”

“只要别让小泠知道便好。这些腌臜事,合该由我来做,别污了她的耳朵。”

季砚目光一顿,忽地轻笑出声:

“你这人……离了妹妹就不能活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确实帮我解决了一块心病。”

季砚笑着,曲指弹了下沈清臣的肩:“能得当朝太子一个人情,便宜你了。”

“清臣,你知晓父皇一向多疑,此番季珩之事,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定会追查。”

季砚听着帐外的动静,躺在榻上,继续做出一副病弱模样:“你打算如何躲过去?”

王秋朝看向季砚,被他抬眸使了个眼色。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营帐外去给两人望风。

“找个替罪羊便好了。”

沈清臣勾唇,清凌的桃花眸中闪过一丝戾气:“我沈府的院墙,可不是想翻就翻的。”

“清臣,悠着点。”

季砚伸手拍拍他的肩,有些无奈地劝道:“毕竟是迟家唯一的血脉了。”

“放心,我有数。”

沈清臣将空了的茶盏重新倒满,不紧不慢地喝了口:“他收集了那么多季珩的罪证,我总得帮他一把。”

迟锦闻本想派人趁季晔不在时,派人前去把季珩的罪证放在季晔营帐中,待他翻动案上书卷时便能瞧见。

只可惜,那人还没得逞便被季珩发现了。

当然,那也是沈清臣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知道季珩生性多疑,便自己乔装成早已死在他手上的迟二将军,在他营帐前面晃了晃,引他出来,再派秋紫苏前去截杀,设置太子遇刺的假象,全数推到季珩身上。

而迟锦闻原先计划失败,只能另辟蹊径。

如今时机已过,他多半会自己将原先搜集的证据呈上给季晔。

证据确凿,季珩又死无对证。

季晔再想包庇,也得考虑天下悠悠众口。

不过,这证据既是迟锦闻呈上去的……

那他务必得有段时间要受猜忌。

迟家功勋卓著,又只剩他一个独苗,季晔哪怕再怀疑,也不会害他性命。

最多让他吃点苦头罢了。

活该。

要不是小泠拦着,就凭迟锦闻那厮整日翻墙进落泠苑的孟浪行径,他能直接跑去迟府撕了那登徒子。

果不其然,还没过多久,皇上营帐那边便传来东西的打砸声。

沈清臣的眼中漾起笑意。

计划通。

与此同时,距猎场十余里远的京郊

一个背着药篓的姑娘在河边走着。

她踏着河水往前细细探寻,时不时捡起两株临水草丢进药篓。

忽地,她的视线被一道身影吸引了过去。

依稀看着,像是方才被河水冲上来的,身上的衣衫还湿着。

尸体?

她走上前去,伸手给他把了下脉,忽地双眸一亮。

这天下还有我没解过的毒?!

“今日算你运气好,碰上了我。”

那姑娘将药篓放下,从里掏出一根麻绳,将男人绑了上去,打算背着他回住处研究他体内的毒。

在碰到他手指时,她感觉有什么冷硬的东西咯了她一下。

她垂眸看去,正好瞧见那人尾指上戴着的一个银蛇戒。

“这戒指……瞧着该值不少钱。”

姑娘将那枚尾戒取下,放进随身的荷包里,弯腰背起药篓。

“便算作是你的诊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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