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哥,你怎么了?”陈灿堪堪躲过陆之接下来的一拳。可他的表现却比赛场上更凶几分。
还好他的武器他在下场时顺手就丢了,陆之现在赤手空拳。不然陈灿不敢想象那个锋利的钩爪经陆之的手再打到他的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惨状。
陆之还要给他一个扫腿。
陈灿被易璇微抓着肩膀一把拉到了后面,隔了些距离。
“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疯了一样,突然就开始打我。”
陈灿委屈。
陆之也不针对易璇微,只一个劲逮着陈灿不放。
躲得陈灿一阵哀嚎:“陆哥,你有哪看我不爽直说行吗?轮椅我再给你新买一个呗,我也没说你不能把它扔掉呀!”
在陆之一拳马上挨到陈灿身上的时候,他的胳膊被易璇微抓住了。
“你干什么?”她质问陆之。
陆之却定在了原地。
也没回答易璇微。半晌后突然如同关机的机器人一般低下头,手也垂了下去。
易璇微:“……啊?”
“掐到他七寸了?”
“陆哥又不是蛇……”陈灿小心翼翼地松了一口气。在看到陆之抬头的时候还又吓了一跳,立刻跳得更远了些。
陆之看着陈灿的表情有着前所未有的清澈。
“你怎么了?”
陈灿被他问的莫名其妙,回了一句:“你怎么了?”
“我刚下场。你为什么突然跳那么远?”
“……”
陈灿觉得不太对劲。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完了,你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看到陆之摇头,陈灿痛心地捂住胸口,“以后陆哥万一突然有哪天不是我陆哥了怎么办?”
陆之现在觉得确实是陈灿莫名其妙了。
易璇微跟他解释:“我刚过来,看你一直要打他。叫你你也不理,双眼通红。”
陆之第一时间想起可能导致这种事情产生的因素就是SAN值。
他过去拍了拍陈灿:“我现在正常了,不用躲我。你挨打最多估计就一个小时,你先忍忍。”
“……啥?还要忍一个小时?”
冷汗已经浸湿了陈灿的后背。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陆之那般让人心中生惧的模样。
陆之有点没想明白。
SAN值越高不是代表着理智值越高。为什么当突破100的时候反而会失控?
那只能简单理解为,物极必反吧。
按照易璇微的话来说,要拿到解药,所需要的残页肯定不止一张。现在已经过去七个小时,这一张还没有完全拿到。
不过好在,一天的时间应该是可以拿到的。
毕竟这边比赛安排也算紧凑。纯NPC的比赛过程并不长。他得到一个结论是,如果一场比赛时长大于十分钟,那么其中有一人就会是真实玩家。
平均NPC对抗结束比赛时长为7.6分钟,而单方有玩家结束比赛时长为12.1分钟。胜率看起来无系统控制,匹配对手强度十分随机。
虽然那小伙说今天报名人多,却也不过数百人。一轮比赛下来可以少一半人。
百人中玩家含量仅为五人。
在这五人中,留到第三轮的只有两人。至于另一个人,陆之并没有关注。
在时钟第九次响起时,第三轮比赛开始了。等到第三轮,剩下的也仅仅不过二十四人。
陆之也不是很关注那些被“淘汰”的人结果如何。一堆游戏NPC罢了。没有人会在意游戏里的数据结果如何。
陆之正在轮椅里瘫着。隔间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那人说,馆主邀请陆之过去。
“馆主?谁啊?”
“那个铁拳,修格斯。”易璇微回应了陈灿,“可能是游戏催进度,直接跳过第三关了。”
“啊——意思是,陆哥不用打架了?”
“对于那个前冠军来说,第三关无异于他一人单挑二十余人。应该需要一些其他方式消化一下为他减轻一点负担吧。”
“NPC也会累吗?”
“或许打的人多了系统会崩。”
修格斯邀请他们的地方在场馆的负一层。走在走廊里还时长能听到头顶传来的欢呼声。
米色的走廊,亮白的灯光。呈环形向前延伸。
领来他们的人突然一停,转过头来笑眯眯地对着他们:“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这里除了走廊就是门。除了门就是灯。送到这里算什么意思。
而当他们将目光重新落在那个人身上的时候,他曾站立过的地方只剩一片空气。
“……”
“逆天。”陈灿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不知何时开始,头顶嘈杂的声音小时了。陆之操纵轮椅向前走了一点,才意识到车轮碾过地板的声音无比清晰。
陆之算着时间,第十次钟声该响起了。向来震耳欲聋的声音,现在却未听到半点响动,只剩下一片寂静。
走廊里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音乐声,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寻不到源头,在寂静的走廊里咿呀咿呀地响着。
是那种很久远的花朵的生日蜡烛发出的“生日快乐歌”的声音。陆之只在网上见到过这种蜡烛。据说这个蜡烛点燃之后开花,响起的《生日快乐》能唱三天三夜不停,把花瓣碾成渣还能唱,堪称当代“永动机”。
那么这朵花的发声部位可能接触不良,听起来断断续续的。
眼前倏地飘飘悠悠落下一张纸。落在了陆之手中。看起来像是一个邀请函,有点泛黄破旧的纸页。
上面有小孩子的绘画,似乎是一家三口,牵着手。爸爸的手臂污作一团,妈妈没有五官。
而中间的小女孩咧着嘴笑着,双眼却漆黑空洞。虽然只是普通稚嫩的画笔,可盯着那双眼睛,仿佛要被噬去魂魄。
小孩稚嫩的字体在上面写着:“真诚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会!”
“——莉莉。”
“要死了,这哪来的生日会?”陈灿觉得这世界简直太抽象了,“不是要见馆主吗?这个莉莉又是什么?”
陆之手中的邀请函悄然发生变化。一行行血色的小字浮现了上来。从血色中仿佛可以看到女孩的惊叫呼喊。
“救救我!救救爸爸!救救我!”
他猛然折住了邀请函。
不救,勿邀。
这走廊长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