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钟,菲尼克斯,马尔福,和卡修斯一起走出斯莱特林地牢。
“嘿,你去哪,布莱克?礼堂在这边。”
马尔福喊住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的菲尼克斯,扬高了眉毛。
菲尼克斯停下脚步,转身说道:“巴罗邀请我参加另一个晚宴。”
“另一个?”马尔福皱着眉重复道,看了一眼卡修斯。
卡修斯抿了抿嘴,但还是没问什么。
“好吧,那祝你玩的开心。”马尔福转过身,摆了摆手,边走边走嘀咕:“我就知道你认识血人巴罗……”
“等会儿休息室见?”卡修斯抿紧了嘴,看向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点点头。
“那么再见。”卡修斯也转身离开,边走边回头朝他挥挥手。
菲尼克斯注视两人消失在拐角,也转过身走向通向晚会的过道。
过道里已经点上了蜡烛,但效果却一点也不令人愉快:
它们都是黑乎乎的、细细的小蜡烛,燃烧的时候闪着蓝盈盈的光,照在菲尼克斯的脸上更显的他有点鬼气森森。
每走一步,气温都在降低。菲尼克斯垂在身侧的双手藏在袖中,微微摩擦了一下冰凉手指。
这时,一种声音缓缓从远处传来,仿佛是一千个指甲在一块巨大的黑板上刮来刮去。
菲尼克斯表情不变,继续向前走去。
他转过一个拐角,一个敞开的门映入眼帘,被血人巴罗称作尼克的格兰芬多幽灵站在门口,他的脖子上有一条围绕着他脖子的深灰色伤口,身上披挂着黑色天鹅绒的幕布。
“我亲爱的朋友的朋友,”他无限忧伤地说,“欢迎,欢迎……”
他抓住左耳轻轻一扯,整个脑袋就从脖子上被拉了下来,倒靠在他的肩膀上,做出一个低头的动作,露出脖子的横切面。
他微微前倾身,伸出手请他进去。
菲尼克斯同样微微倾身,手轻轻搭在另一边的胸前,同样对幽灵尼克行了一礼。
接着走进地下室,温度一下子低了下去,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面前便形成了一团团白雾,仿佛走进了冷藏室。
尽管现在离宴会开始还有好久好久,屋子里还是挤满了几百个乳白色的、半透明的身影,他们大多在拥挤的舞场上游来荡去,伴随着三十把乐锯发出的可怕而颤抖的声音游荡着,演奏乐锯的乐队就坐在铺着黑布的舞台上。头顶上的一个枝形吊灯里也点燃了一千支蜡烛,放出午夜的蓝光。
菲尼克斯扫了一眼四周,一眼就瞥见了血人巴罗那个瘦骨如柴,两眼发直,沾满银色血迹的身影。
因为其他幽灵正给他腾出一大块地方,那空地实在显眼。
他不紧不慢的绕着舞场走过去,途中经过一群闷闷不乐的幽灵,和一个赫奇帕奇的鬼魂,此刻正在和一个脑门上插着一根箭的骑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巴罗先生。”菲尼克斯的视线与血人巴罗阴森森的目光接上。
血人巴罗朝他点点头,惜字如金:“等会儿她才到。”
菲尼克斯微微点了下头,靠向旁边的墙壁,冷的皱了下眉。
过了一会儿,血人巴罗拍了拍菲尼克斯的肩,用眼神示意他看向一处:
“她在那。”
菲尼克斯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是阿德拉·奥格登教授。
他眯了眯眼。勾了一下嘴角,很快又淡了下去。
“谢谢。”他向血人巴罗轻轻道了声谢,朝那边走去。血人巴罗紧跟在他后面。
阿德拉·奥格登教授是一个穿着古怪的绿色羊毛长裙的老人,花白蓬松的头发仿佛是厚厚的云朵,身披古怪的绿色和棕色相间格子花纹的毛毯,是手织的。
她坐着的单人沙发都发霉了,她本人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低头飞速织着一条长长的带着古怪棕色和绿色条纹的围巾。
“阿德拉·奥格登。”血人巴罗厌烦的叫道。
她看也不看血人巴罗,耷拉着嘴角,同样不耐烦的说道:“别那么暴躁,巴罗老头!你应该知道……”
她边说边瞥了一眼菲尼克斯,接着,那双灰蒙蒙的眼珠缓缓转向他。说话声嘎然而止。
“晚上好,奥格登教授。”菲尼克斯向她行了一礼。
“好吧,好吧……”奥格登嘀咕着,又低下头继续织那条配色古怪的围巾:
“……我就知道……这一脉……看看那个瑟尔……再加上布莱克……真是疯了……我就知道……明天我就辞职……我就知道……”
同时,奥格登教授甩了甩手,她和菲尼克斯周围缓缓升起一层薄薄的银白色水膜,渐渐将他们笼罩。
这显然是奥格登教授弄的。
血人巴罗被隔离在外,注视着菲尼克斯的背影缓缓被银白色水膜遮住,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