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先生。”
“那太好了,睡个好觉,菲尼克斯。”
“再见,邓布利多先生。”
菲尼克斯注视着邓布利多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校医院。
门被轻轻关上,发出微小的“吱呀”声。
菲尼克斯深吸一口熟悉的消毒水味,静静等待了五分钟,好像是在发呆。
五分钟内,没人再进来。
校医院里弥漫着让人心安的宁静。
菲尼克斯抬起左手,适应了一下刺骨的疼痛,拽出挂在脖颈间的一个项链。
他身上换上了校医院的病服,但贴身的东西显然没有动。
他之前特意调查过校医院是怎么给病人换病服的,毕竟他以后应该是这里的常住户。最后,他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是用魔法换的,不会动病人自己的东西,很有私密性。霍格沃茨在对学生隐私的管理上应当是十分严格的。
菲尼克斯抓住项链。那是一个被串起来的玻璃瓶,有些古旧,上下两头镶嵌着古典的银质花纹,瓶身被细长的银链子随意地缠住,仿佛在封印着什么。
而玻璃瓶里面摇晃着一种纯黑色的液体,仿佛是深渊,任何光都透不进去,黑到让人害怕。
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黑色液体周围萦绕着黑烟,还有那液体中偶尔闪过的手掌,充满惊恐的眼睛,一张一合叫喊着的嘴。
菲尼克斯的金瞳与那双歇斯底里的眼睛对视着,微微勾起嘴角。
这瓶子是他母亲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物品之一,却没什么价值,当时买不了,实用性也不高,只能用来禁锢灵魂。
这是奇洛的灵魂。
奇洛差点杀了哈利,还让菲尼克斯大费周章的忙活了半个多学期,甚至可以说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怎么能让他那么轻易的死掉呢。
菲尼克斯心中的负面情绪消散了些,转过头看向熟睡中的哈利。
那双金瞳被阳光照耀着,舒适的眯了起来,就好似闪耀着的琥珀。
紧握着的手渐渐松开,哈利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菲尼克斯很少喜欢夏日的阳光,但今天是个例外。
左臂传来的刺痛转变为灼烧似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就像有无形的烈火烧化了他的骨骼。
菲尼克斯脸色苍白,宽大的病号服显得他更加瘦弱。他漫不经心地盯着洒满被褥的阳光,活动了一下左臂。
刺骨的剧痛传来,他脸色更白了些,表情不变,仿佛在预料之中。
他把袖子撩上去,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臂。
一个漆黑的可怖标记几乎占据了整个小臂内侧,那极致的黑在苍白的皮肤上异常显眼。
上面是一个骷髅头,骷髅头嘴里吐出一条蛇。
菲尼克斯当然认得这个标记。
黑魔标记。
这个标记并不是什么致命的诅咒,甚至没有任何束缚,没有追踪,没有奴隶契约,伏地魔当时也做不出什么强大的诅咒。
只是一个小惩罚,偶尔灼痛起来,或许还带些对健康的影响。
菲尼克斯转了转手臂,灼痛随之更加剧烈,他随意地打量着。
这是伏地魔给他的一个惩罚,背叛的惩罚。
菲尼克斯勾唇一笑,带了些嘲讽。
只是自以为的“背叛”罢了。
自己何时效忠过他呢。
只是以后不能穿短袖罢了。
菲尼克斯毫不在意的放下袖子,钻进雪白的被子里,闭上眼睛,感受着左臂钻心剜骨的疼痛,沉沉睡去。
……
热浪中,哈利感觉自己在坠落,一双冰凉的手将他托住,虽然有些硌,但动作很轻柔。
他最后看到的是一双入琥珀般的金瞳。
“菲尼……”
他下意识的紧握住那双冰凉的手。
……
菲尼克斯又睡了一整天,醒来后就出院了。
庞弗雷女士似乎知道些他的情况,罕见的没有反对。
哈利还在一旁熟睡着,眉眼放松。
……
菲尼克斯沿着熟悉的道路,走向斯莱特林休息室。
“荣耀永驻。”
面前的石墙像融化了一般,出现一条幽深的地道。
菲尼克斯走了进去,呼吸着熟悉的潮湿味道,令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