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克斯垂下眼帘。

他忽然一皱眉，咳嗽起来，肩膀抖动。

“菲尼！你没事吧……”

“布莱克！你怎么了？”

“哈利波特，你知道独角兽的血可以做什么用吗？”趁着他咳嗽的空档，费伦泽见缝插针的对哈利道。

菲尼克斯红着眼眶，边咳边抬眸瞥了一眼费伦泽。这奇怪的马人肯定感觉到了，但还是注视着哈利。

“咳咳咳……”菲尼克斯合上眼，挥了挥魔杖，使马尔福听不到费伦泽他们的谈话。

“不。”哈利注意力被费伦泽的话吸引走。他使劲眨了眨眼，皱着眉说道：“不知道。我只在魔药课上用了他的角和羽毛。”

“那是因为杀死一只独角兽是一件极其残暴的事情。”费伦泽跺了跺蹄子，语气毫无波澜，眉眼深邃：“只有自己一无所有，有想要得到一切的人，才会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

菲尼克斯缓缓停止咳嗽，却似乎依旧在敛目休息。

“独角兽的血可以延续你的生命，即使你已经奄奄一息，但是你必须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屠杀了一个纯洁的，柔弱无助的生灵，所以从它的血碰到你嘴唇的那一刻起，你拥有的……将是一条半死不活的生命，一段被诅咒的余生。”

菲尼克斯看着费伦泽，将视线缓缓移到哈利身上，微微张开嘴。

那双碧绿的眼眸倒映着银月。

“可是，谁会那么不择手段呢？”哈利大声问道：“如果一辈子受到诅咒，那还不如死掉，是吗？”

“不错。”费伦泽点点头，一头白金发在月光下，泛起光泽：

“除非你只是用它拖延你的生命，好让你能喝到另一种东西——一种能使你完全恢复精力和法力的东西——一种使你长生不老的东西。”

“波特先生，你知道此刻是什么东西藏在学校吗？”

“魔法石！但是我不明白是谁……”哈利皱了皱眉。

菲尼克斯的睫毛轻轻覆盖在下眼睑上。

“你难道想不到吗……”

费伦泽那双如海洋般的眼眸深不见底，蕴藏着无数智慧：“有谁默默等了那么多年，渴望东山再起？有谁紧紧抓住生命不放，在等待时机？”

四周树木的阴影扭曲，枝条仿佛干枯的手臂，歇斯底里的伸向天空，仿佛是渴望抓住什么东西。

“难道你是说……”哈利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声音低沉而沙哑：

“伏地……”

“喂！你们在说什么啊？”

“哈利！哈利！你没事吧？”是那个格兰杰的声音。

咒语失效了。

“你们现在没有危险了。”费伦泽说道。

菲尼克斯没有再披上隐形衣。

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麻烦，而且没有必要。

“祝你好运，哈利·波特。”

“以前，命运星辰就曾被人误解过，即是马人也避免不了失误，希望这次也是如此。”费伦泽低声说道。

随后，他将视线转向菲尼克斯身上。

“菲尼克斯·布莱克。”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隔着层云雾：

“我们总有一天会真正遗忘祖先在这世上留下的，或荣耀，或屈辱，又或是真相。这些东西将会埋于永恒的灰烬深处。我们只能从一些故事书里窥见一丝真相。”

“历史将要重演，但你的结局我预料不到。”

他说的话只有菲尼克斯能听到。

费伦泽直视着菲尼克斯，蓝眼对上金瞳。

费伦泽那双蓝眸里仿佛装着广阔清明的夜空。

“危机快来了，菲尼克斯·布莱克，这点确信无疑。”

……

最终，海格放了菲尼克斯一马。

这时，菲尼克斯正与哈利结伴返回城堡。

墙壁上挂着一根根蜡烛，烛火明明灭灭，昏暗不清。

菲尼克斯回味着费伦泽最后说的那句话，哈利则垂头想着伏地魔的事情，一路无话。

当一双黑皮鞋出现在菲尼克斯眼前时，他才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就看见了斯内普那张眉头紧皱，充满不悦的脸。

菲尼克斯又赶忙低下头去，撞了一下旁边的哈利：

“斯内普教授。”

“嗯？斯内普！……教授。”

令人尴尬的寂静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