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sia,正如其名,绝望的荒芜。
严方祖看着破败到到令人绝望的原绿洲,已经心如死灰,他呆呆瞪直了眼,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眼泪如两条宽面直奔而下——
“我的好兄弟啊!我对不起你!我来晚了啊!!你就这么去了!!!我怎么办啊?我们伟大的抱负可怎么办啊??”
飓风带走了所有,包括生机。
绿洲已变得面目全非。
阚尔德心下也着急,梅央还在战甲里沉睡,不会也出事了吧?心中的猜测一旦有了氛围感染,便开始冲刷理智,他拍了拍严方祖的肩膀,神情沉痛。
严方祖深吸一口气,又“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行了,别哭了。”指挥官随手一拍他的后脑勺,人高马大的严方祖差点没给黄天厚土磕个响头。
指挥官默默收回手,极其自然地指向某个地方,那里副官正在半跪着观察些什么。
“那里有凹陷的痕迹。”
严方祖四肢并用连忙凑了过去,也顾不得危险不危险就要往下跳,但又被副官拎鸡仔一样拎了回来。
“泥沙封口,你这样没有任何用。”副官把他甩了回去,随即朝指挥官点头示意:“我们的猜测没错,这里的尘沙泥石靠精神力破更轻易一些。”
他刚刚先用手伸进沙坑,但只前进了一部分距离就被死死卡住,随即他又用精神力往下劈,一种未知的隔膜轻而易举就被破开了,而后他的手再往下便十分通畅。
飓风停留了很久,最终不知因为什么而突兀消失,不是挪走,而是原地消失。
这样反自然的现象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机甲的碎片分散四处,小队四处收集统计,再加上之前和机甲做的精神链接,基本都能确定是哪些机甲。
“数量对不上,还有一台战甲。往好的地方想,他们应该遁地躲过了一劫。”副官安慰道。
“往坏的地方想,他们被卷到天涯海角都找不到了。”严方祖恹恹道。
“那便别往坏的地方想。”指挥官抓起一把沙子,看着它们在指缝间流走。
严方祖抽抽噎噎:“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连战甲都能撕碎的飓风,他凭什么活下来?我怎么能不往坏的地方想?现实就是这么糟糕!”
其他学员也都沉默了,忽然有人崩溃似的往地上一躺,自暴自弃道:“战甲没了,我们离不开这鬼地方,早死晚死都是死。”
机甲是他们离开这颗星球跃迁宇宙的关键,但如今全都废了,众人心中不免一片悲凉。
接二连三的有学员躺了下去,一副毁灭吧,摆烂的模样。
副官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为何这届四方渊的新兵都是这么没干劲的小屁孩。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不过是一些还没长大没经过真正风雨的小鬼头,先前还惦念着机甲绿洲积极打洞,现在目标没了、希望破灭,自然承受不住这些打击。
严方祖却很是瞧不起他们那副认输的模样,他蹦了起来,防护服下满脸湿哒哒的泪痕,但话却说得很冷酷:“你们还是不是战士了?还没到最后一步呢一个个就装死?你们这些懦夫是怎么挺到机甲赛最后的?靠作弊?”
阚尔德附和着冷笑:“三分作弊七分运气吧,估计还当自己是家里的少爷呢,往地上一躺就有人上赶着抬。”
当即有学员不服气地骂道:“说谁呢?有本事在这里嘴炮,有本事把我们救出去啊!”
阚尔德翻了个白眼:“救你出去干什么?污染空气。”
那学员气不过头,一蹦三尺高就挥着拳头揍了过来。
严方祖立马挡在阚尔德面前,一脚踹向了学员,两人很快扭打了起来。
副官看了一眼指挥官,又观察了一下打架两人的神情和皮肤,确认不是感染某种病毒便放任了他们打架。
躺着摆烂的一开始看不过,竟然还陆陆续续爬了起来去拉架,左一个劝右一个拦的。
结果就是学员全部打起来了。
他揍人一拳,那人的搭档就给他一个飞踢,他的搭档紧接着又一拳挥向踢他的人。
乍一看还以为是回合制,实际上场面十分混乱。
不一会儿连带着精神体都加入了混战。
风沙满面,副官看了一会儿,又和其他军官对视一眼,再看向镇静看戏的指挥官,最终没管。
没人注意到军官们变换着方位,不知不觉就成了一个圆,而指挥官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点了点自己的终端,随后看向天际风云翻涌的量子风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借着打架发泄的学员们突然全部停了下来,他们面面厮覰,然后急急忙忙去拽能拽的人,可惜都还没能握住什么,就齐齐随着崩塌的沙面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长官救命啊!!!”
指挥官就着下落的姿势,姿态非常优雅,他看着自家队员四处接兵崽的样子,面情慈爱:“都说了精神力更容易破啊,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
——
某星舰控制室,头发花白的数据老头面沉如水:“那股力量太像了,根据以往的数据分析,祂无限接近那颗却又无限不同。”
控制室内没有人,只有音频通过某种方式千里传来:“他呢?”
傅校长痛心疾首:“战甲直接被粉碎,那臭小子估计也被带走了。”
“戚礼的精神力本就足够霸道,那股力量竟然能一瞬间夺取他的机甲控制权,连我都没能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