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yre在他前边悠悠带路:“地方是偏了点,但小年轻不至于腿力这么差,这就走不动了吧?”
并没有走不动的历礼:“......把人关在这么宽敞的地方,是在放羊吗?”
仿佛被他逗笑一般,Elyre眉眼一弯:“那谁是羊,谁——又是狼呢?”
他意有所指,历礼微微抬眉,“那谁又是猎人呢?”
Elyre轻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等他们走到足够空旷的原野里,就看见被从地底钻出的铁链死死绑住四肢的青年还在固执维持着体面。
余光瞥见他们,青年端坐在地,露出优雅的笑容:“你们来了。”
Elyre之前来见过他一次,青年一直在态度敷衍又高傲地针锋相对,但现在见历礼也来了,态度明显有所不同。
那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狂热与热情。
Elyre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随后往远处走去,看起来很是洒脱:“你们聊。”
历礼扫了他一眼,知道他其实并没有走远。
“历公子,我等你很久了。”诺兰——也就是之前把历礼绑架带走的实验室人员之一,同时也是奥贝里家族的一份子。
臭名昭著的实验室,背后竟然和奥贝里有往来。
“为什么抓我?”历礼问。
虽然历家和奥贝里家一直明争暗斗,但直接绑架历家公子这种事,奥贝里是怎么想出来的?
平衡一旦打破,历家翻脸,对奥贝里有什么好处么?
“这怎么能叫抓呢?”诺兰换了个姿势跪着,面上依旧一派温文尔雅:“只是请的方式简单粗暴了些,算不得抓。毕竟我们也是很舍不得伤害公子的。”
历礼:“请我当研究对象?还是改造对象?话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的身份暴露出去,奥贝里是什么下场你很清楚。”
私自进行活人研究改造,这罪名够他们全族牢底坐穿上百年。
诺兰却微微惊讶道:“历公子不知道吗?我早就被奥贝里驱逐离开家族,现在也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而已。我做了什么,本家不承认,您又能如何呢?”
历礼:“你很有把握,看来底牌不少。”
“历公子真聪慧。”诺兰夸道:“您不如考虑一下放了我,赏个脸和我一起回实验室总部喝个茶?”
“想得很美,让我忍不住猜测你脸皮厚的原因。”
诺兰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快乐,优雅的面具裂缝下透出隐隐一丝疯狂的掌控欲。
“历公子一直在找您的哥哥,对吗?”
历礼倏尔顿住,眼睫猝然抬起,墨黑的瞳光氤氲一片冷漠和杀意。
“别这样看着我,”诺兰玩味地舔了下干涩的唇,“殿下啊,这些年殿下找哥哥的行迹实在是执着到令人动容。”
“我们也很想亲自跟殿下见见面、说说话的。可是历家那帮老顽固实在是可恶,半步都不肯我们靠近殿下啊。”
“当年只是晚来一天,殿下您就先被历家带走了,是我们失职了,殿下您要怪罪,我们也是认的。”诺兰一字一句说得情真意切。
但历礼丝毫不为所动:“我兄长在哪?”
“殿下别急啊,”诺兰不紧不慢道:“您的兄长一直在实验室本部等您呢。只要您放了我,我就能带您去找殿下的哥哥呢。”
历礼却倏尔握紧了拳,克制到发抖,他身侧的藤枝又开始暴动起来,他红着眼眶,面色又惊又怒:“你们怎么敢!竟然敢这么对他!”
金发少年怒火中烧,“实在是——放肆!”
诺兰被发疯的藤枝一顿抽打,痛呼出声,铁链将他死死固定,他躲不了半分,只能愈发狼狈地承受着疾风骤雨的鞭打。
“冤枉啊!殿、殿下!”诺兰艰难求饶:“殿下,您冤枉我们了!”
藤枝稍稍停歇,诺兰喘了一口气,期期艾艾地看着神色冰冷的少年,接着道:“戚词殿下降临时受了很重的伤,是我们救了殿下,将他带回实验室治疗啊!否则戚词殿下还不定能活到现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