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严方祖义正言辞,随后又轻轻补充了一个“吧。”
戚词失笑摇头。
严方祖消停了一会儿,又管不住嘴道:“虽说是搭档要打配合战,但也不至于往死里练吧?我听敢子说,梅二少总是早出晚归的,连周末都去训练。”
戚词抬起眼看他,“敢子?”
严方祖骄傲地仰起了头:“我的天命之导!”
戚词觉得他大抵是没救了,“人家姓阚。”
就这样还没被打,严方祖也是命大。
严方祖憨笑几声,羞涩的模样看的人想抽他:“他生气起来真可爱。拿精神力抽我的时候也好可爱噢。”
戚词:“......停,我不想听。”
严方祖拍了拍他的肩膀,贱兮兮地问:“说实话,梅二少打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很爽?”
“我不会打他。”清冷的嗓音在他们侧边响起。
严方祖一个激灵,连忙放开戚词,规规矩矩站好。
背后说人闲话,果然是会被正主抓到的。
戚词方才还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见梅央环手靠在梅树下,视线一瞬不瞬地凝着他时便悄悄红了耳尖。
还不等他开口,严方祖便格外善解人意地把戚词一掌推了过去。
戚词几个踉跄,被人稳稳扶住。
身后严方祖欠揍的声音越溜越远:“你们聊,我也去训练!”
戚词:“......”迟早教严方祖做人。
梅央接住他后便松了手,他还是一贯地没有什么表情,霜雪般冷冷清清,但对戚词开口说的话却总是很真挚。
见戚词呆愣愣的,便又重说了一遍:“我不会打你的。”
这句话算上今天他一共说了三次。
戚词莞尔:“我知道。”
向哨互殴并不常见,但也不少见。然而毕竟是搭档,这种闹着玩似的互殴其实更像是一种亲昵的调情。
但梅央似乎觉得这是一种非常不妥的打架。
这样一副认真保证的模样,可爱得让人不自禁微笑。
......可爱?
戚词微微收敛了笑意,严肃地想,自己肯定是被严方祖传染了。
梅央不知他想了些什么,神情一变再变的。
两人并肩而行,周遭的人越来越多,但都非常默契地离他们一段距离。
看过来的视线好奇中带着打量、惊叹中带着唏嘘。
不过两人都不是会在意他人目光的,他们安静并肩时宛若岁月静好的一幅画卷。
自从尖塔出来后,他们便投入了日复一日的训练当中。期间戚词的精神域几近崩溃几次,但梅央总能从死神手上把人抢回来。
括弧一直待在梅央的精神域里,整日病恹恹地昏睡,句号便也缩成一团,和它依偎着。
梅央的精神图景是冰冷的雪原,虽然稳定,但缺少生机。
帮助戚词疏解精神力时总会不经意染上一些属于戚词的精神丝,梅央没有驱赶它们,而是任由它们进入自己的精神域。
于是十里冰川里有了温暖,弱小赤红的火苗四处溜达,既没有被扑灭,也没有将冰川烧融,二者平和共存着。
两人对这些无法解释的默契保持了默契地沉默。
戚词知道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但梅央显然也不记得了,所以他没有开口。
而梅央在等他开口。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等多久。
他们心照不宣地对戚词的身体状况避而不谈,将精力放在每日的训练里,但每次戚词昏迷的时候,没人知道梅央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和克制在危机四伏的精神域里把血淋淋的少年一遍又一遍抱在怀里安抚。
戚词伤得很重,梅央也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