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砚眼底掠过一抹笑意,嘴角弯了弯,装作没听清的样子问道:“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没什么。”方沅抿抿唇。
晒干了的红薯干只占了一半,还有一半的红薯干还带着湿意,装完晒干了的红薯干,两人来回提了好几次,把所有袋子提回方家。
“爷爷,奶奶,明天我和怀砚去镇里卖红薯干,您俩留在家里吧。”方沅对刚进家门的两位老人道。
“怀砚也去吗?”方爷爷问。
方沅点点头,“他去,他去帮我。”以两人现在的关系,不带上赵怀砚,他准会生气。
“成吧,路不好走,你开三轮车要小心点。”方爷爷把刚借来的三轮车钥匙放到孙子手里,“红薯干太多了,坐不下那么多人了,就你们俩的话,要多注意一些。”
“知道了爷爷。”方沅点点头。
翌日,天还未亮,房间里漆黑一片,方沅仰头亲了一下赵怀砚的下巴,将人轻轻摇醒,“醒醒,该起床了。”
赵怀砚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将头埋进方沅的肩窝蹭了蹭,搂住他的腰,哑着嗓音道:“好困。”
“那不然你不去了?我自己去吧。”方沅揉揉他的头,轻声哄道。
赵怀砚没说话。
就在方沅以为他又睡着了时,他猛地抬起头,在方沅唇上亲了一口,“我要去。”
“要去的话,你就把手松开,赶紧起床,不然没位置了。”方沅笑着拍拍腰上越搂越紧的手。
黑暗中他看不清赵怀砚的表情,但腰上的手慢慢松开了。
洗漱完后,两人将所有装了红薯干的袋子搬上三轮车。
赵怀砚把方沅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里暖热乎了才给人戴上毛绒手套。
“回来你教我开三轮车吧。”他说。
“好。”方沅没问为什么,因为答案呼之欲出。
三轮车的驾驶位很大,足够坐下两个人。
方沅的手因为戴了手套不太灵活,他缓慢地启动了三轮车,缓缓驶出村子。
寒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方沅鼓起嘴巴,动了动仿佛已经僵住了的脸颊。
寒意不断地钻入骨子里,他瞪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探照灯照亮的一小段路,眼神专注地开着三轮车。
“呼——,到了。”方沅按住刹车,将三轮车停在路边。
两人从车上下来,麻利地将三轮车上的红薯干都搬到路边。
“三轮车不能停在这,我开到巷口去,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就回来。”搬完最后一袋,方沅回到车上,调转车头,把三轮车开进一条巷口。
确认停好车后,他快步回到路边,“你现在要不要去吃早餐,那边有包子、汤粉。”
“吃汤粉吧。”赵怀砚说。
“行。”方沅从口袋里拿出10元递给他,“去吧。”
“你不去?”赵怀砚没接那10元,他这才反应过来,方沅并不打算和他一起去。
“去不了,这里必须随时有人看着,有客人要买的话,没人收钱,还有这位置也可能被别人占掉。”方沅拉过赵怀砚的手,将钱塞进他的手心里。
赵怀砚沉默地凝视了他片刻后,握紧手里的钱,去了一家最近的店。
“帅哥,吃点什么,粉还是面?”老板娘擦了擦了桌子,热情地请人坐下。
赵怀砚仰头看向贴在墙上的菜单,不带犹豫地直接选了第一个,“辣椒炒肉粉。”
“好勒,马上就好。”赵板娘将找零的五块钱放在桌上,笑眯眯地走了。
“麻烦快点,谢谢。”
身后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
“老板,要看看吗?新鲜的红薯干,可甜了。”方沅恋恋不舍地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抻开袋子口让面前的中年男人看。
中年男人倾身瞄了一眼,又瞄了瞄旁边人的袋子,对方沅说:“8块一斤,卖的话,这几袋子我都要了。”
方沅看向对面的粉店,拧眉沉吟了片刻,8块钱算中等价格,卖了吧,天太冷了,把人冻坏了就不好了,“成,你自己拿袋子来装,我的袋子不会给你。”
中年男人没说什么,转身回车上取了几个袋子,方沅帮着他将红薯干倒腾进他的袋子里。
“老板,下次赶集再来啊。”方沅接过中年男人递过来的一叠红色钞票,数也没数地塞进口袋里。
“不数数?”
“不用了,都是老人了,信得过。”方沅笑着道,其实是刚刚中年男人数钱的时候他数过了,没错。
中年男人笑着抛下一句, “下次还碰上的话,留个联系方式。”
做生意的个个都是人精,会说话的往往赚得比别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