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帮手,章简书来了兴致,“哦什么样的帮手?”
“喏,就是讲台上的小女娃,叫王大妮,这群小孩儿都服她!”
哦,是她!门房王二的闺女,当时这丫头跑来向她给他父亲求恩典!
她当时问她不怕没有规律惹怒了主家,挨板子吗?那小丫头说怕也要来,若成了更好,不成挨顿打她也认了。
章简书后来问了守仁,这王二原是走镖的,家中常留妻子守空房,一来二去便被人勾搭了去,随着孩子渐长懂事。
眼瞅着事情快要瞒不住了,没想到丈夫还没诘问,闺女却先摊牌了。
俺是不是俺爹的亲闺女,面对询问,妻子如何的笼络糊弄都不管用。因为闺女说了就想知道爹是谁!
看着自己越长越像隔壁老王的脸和母亲心虚的表情,王大妮嚎啕大哭,直言回来就要告诉爹俺不是亲生的。
这话惹怒了亲娘,一顿好打,直言,说了对谁都没好处,搞不好爹也没了娘也没了!
哭累睡着的王大妮不知道当天夜里爹就带着镖银回来了,知女莫若母,思来想去王二媳妇卷了家中所有银子跑了。
次日,正纳闷事发突然的王二被女儿悲痛的哭声唤醒。
直到女儿抽噎着说出昨晚的事,王二才一脸复杂的问了王大妮:如今这般,为何还要说出真相。
答曰:俺不想让爹当冤大头。
丢失了镖银,总镖头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卖了房子又卖地,还差点钱,好说歹说镖局总算给宽限几日。
只是这镖银丢的窝囊,况且行有行规,为了镖局的信誉和服众,总镖头罚了他三十棍并将他逐出镖局。
王大妮哭着说让爹把她卖了换钱,但王二宁愿带着闺女做工也不愿放弃女儿。
就这样被章简书捡漏签了十年长契。
章简书看着坐在讲台上小大人似的王大妮,不由笑了笑,“没想到南枝你自己想到选班长。”
“班长,一班之长,以后就按东家说的就叫班长!”
“今日中午随我进城一趟!”
如今惊鸿阁旁的小院内,张择端也在整理着画稿,不在大相国寺借住后,他有寻了几个住处,不是地处偏远,便是阴暗潮湿,要不就是租金高昂。
章简书知道后便把这一进小院的钥匙给了他,起初他是死活不受的。
但章简书直言空着也是空着,自己原先住的西厢房就给他使了,房子一应物事齐全。若久不住人便荒了。
但她们家偶尔有事也会在城里留宿,如此一来便不便往外出租。若有人能照看着,那是再好不过。
“正道兄品性端方,自己独居无孩童亲眷,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工作稳定,志趣高雅,正是人人想要的好租客。”
“如此一来,我这房子还要多亏正道兄呢,便是每月给你两贯钱的保管费也是使得的!”
一番话说的张择端哑口无言,不知怎的稀里糊涂就答应入住了。
如今想来不免失笑,章娘子真是好口才!
“正道兄,我给你带了午饭!”还真是不经念叨啊,张择端心里想着,脚步不停的去门外迎接。
小院里,严守仁和墨宝卢南枝已经开始整理桌案往外摆菜了。
玉带虾仁,素什锦,群英荟萃,红扒鱼翅,清蒸大闸蟹平时章简书试菜也会带家人朋友,有时也会宴请。是以张择端知道这几道菜。
“破费了,劳烦简书惦记。”张择端腼腆一笑,拱手施礼。自从搬来这里,他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每日午晚两餐嗦唤小哥提着食盒就从樊楼送来了,一餐饭的功夫还会有人来回收餐盒。
“都是小事不足挂齿,住的可还习惯?”
“一切都妥当甚好。”
“好就好,来吃菜,一会该凉了!”
章简书坐下为张择端夹了一筷子菜,“金银夹花平截菜。”
“莫不是唐宫烧尾宴中记载的菜肴?”确实没吃过也不认识,张择端盯着碗前有着花朵图案的片状点心问道。
“正是。”章简书点点头,如今九月正是吃蟹的好时候,樊楼本月主打以螃蟹为首的海鲜菜。
这金银夹花平截菜,便是章简书根据书中记载令人制作的菜肴,将螃蟹蒸熟,取蟹黄和蟹肉分别捣碎,各加少量面粉揉搓擀成薄饼,蟹黄饼和这肉饼叠在一起是三到五层,将叠好的饼切去边缘制成方形。再分成几份长方形,再将长方形分别内卷制成花瓣和花心。将花瓣花心包裹在一起形成长长的圆柱。
像制作夹心糖一样,将手腕粗细的圆柱切成车轮饼大小上锅蒸熟。
蒸熟后横切薄片装盘,这是道功夫菜,吃蟹不见蟹。是以菜名完全体现了此菜的做法和特点。
听完章简书的讲述,张择端夹起一片细细品尝,“果然名不虚传,质地细腻,清香浓郁,鲜美异常啊!”
“再尝尝这个,猜猜这道菜叫什么名字?”说完章简书又给他夹了一个蟹肉卷。
端详半天,试探开口:“莫不是也叫金银夹花平截菜?”
“正道兄果然聪明。”
这道也叫金银夹花平截菜,乃是剔出蟹肉蟹黄夹在蒸卷里,切成相等小段,上端似烧卖捏成花朵样,蒸熟之后黄白相间煞是好看。其做法与烧卖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