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贝尔揉着酸痛的脖颈,面前摊开着三起案件的所有资料。
系统贴心地为他标注出关键时间点:【所有凶案都发生在周三夜晚】【受害者死亡时间与教堂钟声同步】【眼窝烧灼痕迹使用相同酸性物质】……
"还在加班?"乔恩端着两杯咖啡挤进狭窄的过道,热蒸汽在他红胡须上凝成水珠。
"布莱克探长说你在找这个。"他放下一本烫金封皮的册子,《伦敦教堂维修记录(1890-1896)》。
坎贝尔翻开册子,手指突然停在某页的钟楼维修申请单上,负责人签名赫然是:伊尔·米勒。
"乔恩,帮我查查……"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米勒本人正站在档案室门口,圆脸比平日更加苍白,粗呢外套上沾满雨水。
他手里紧攥着一块怀表,表链叮当作响。
"警探!我...我可能发现了什么!"钟表匠的声音发颤,"修理威尔逊家的座钟时,我发现齿轮间卡着这个……"
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小巧的黄铜齿轮,边缘刻着微型猫头鹰图案。
坎贝尔接过齿轮的瞬间,系统突然剧烈闪烁:【警告!检测到剧情偏移!】
坎贝尔愣住。
剧情偏移?怎么回事?
"您还好吗?"米勒关切地凑近,身上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他猛地后退,后腰撞上档案柜。
"米勒先生……"他强作镇定,"您用檀香精油?"
"什么?不……"钟表匠困惑地眨眼,"可能是教堂圣器室的熏香,我今早刚去修过管风琴。"
他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说起来,圣玛丽教堂的司祭最近行为很古怪,总在深夜出入贫民区……"
坎贝尔盯着米勒善良的蓝眼睛,突然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形状恰似猫头鹰的喙。
……
圣玛丽教堂的钟声在午夜敲响十二下,每一声都像锤子砸在坎贝尔的神经上。
他和乔恩赶到时,尸/体已经被摆放在忏悔室中央——跪姿,双手交叠,头颅低垂,仿佛在虔诚祷告。
但脖颈处整齐的切口和被鸽子羽毛填满的眼窝,却让整个场景显得诡异而亵渎。
"理查德·格雷森,48岁,教堂祭司。"布莱克探长用手杖挑起死者僵硬的左手,"看看这个。"
坎贝尔俯身,发现死者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戒指,戒面刻着一只展翅的夜鸮。
【检测到关键线索:夜鸮戒指(与受害者关联性分析中……)】
他伸手去碰戒指,却在触碰到尸体的瞬间,感觉到一丝异样——死者的皮肤异常冰冷,几乎像是……
"等等,"坎贝尔猛地抬头,"这具尸/体已经死了至少24小时。"
布莱克挑眉:"法医也这么说。但问题是——"
"——昨晚还有人看到他在教堂祷告。"乔恩接话,脸色发白,"所以要么是目击者集体幻觉,要么……"
"要么有人在假扮他!"坎贝尔说。
他才不信世界上真的有鬼神!他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坚定无神论者!
教堂侧门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坎贝尔拔木仓转身,煤油灯的光晕里,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阴影处——银白长发,银头拐杖,墨镜后的眼睛不知是否真的看不见。
"莉莲女士?"坎贝尔的木仓没有放下,"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警告!检测到剧情偏移!】
盲女调香师的嘴角微微上扬:"我听见了钟声……和尖叫……"
【警告!检测到剧情偏移!】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微妙的违和感,"坎贝尔警探,您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系统的警告声让坎贝尔不安。
"这座教堂的钟……"她抬起拐杖,指向高处的钟楼,"已经有十年没在午夜响过了。"
圣玛丽教堂的彩色玻璃在月光下投射出血色阴影。
坎贝尔的手微微颤抖,莉莲那句"钟声十年未响"像毒蛇般钻进他的耳膜。
"系统,调取教堂钟楼维修记录。"他在心中默念。
【数据异常!该区域存在未授权修改!】
"坎贝尔!"
乔恩的惊呼从钟楼传来,"你绝对想不到我发现了什么!"
旋转楼梯的铜扶手上布满抓痕,延伸到顶层机械室。
乔恩正用警棍指着齿轮组间卡住的物件——半枚沾血的黄铜齿轮,边缘猫头鹰刻痕与米勒提供的那枚完美契合。
坎贝尔刚想用用镊子取下齿轮,就在这时,布莱克探长的怀表突然发出尖锐蜂鸣。
他掀开表盖,脸色骤变:"苏格兰场遭窃!立刻回去!"
……
证物室的惨状让所有人窒息。
存放夜鸮案证物的保险柜大敞着,浸泡眼球的玻璃瓶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支白玫瑰插在盛满汞溶液的烧杯里。
"亲爱的警探们。"染血的便签贴在烧杯上,"眼睛是灵魂的镜子,而你们——都是瞎子。"
落款处画着振翅的夜鸮。
"挑衅!"乔恩一拳砸在铁柜上,"这混蛋在嘲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