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游和秦西诚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前者只顾着吃饭,上什么吃什么,后者则是直勾勾盯着。
只要这位公子哥不说话,林一游就感觉不到任何不适,别说他只是一个人盯着她吃饭,就算全餐厅的人把她围起来再来个实时转播,她也完全不在乎。
胜在人漂亮,吃下一头牛动作也是优雅从容值得观赏。
许是她的沉默和无视惹得秦西诚不爽,他喝了口红酒,问道:“林小姐没吃饭吗?”
林一游切鹅肝的动作暂停,抬头看他一眼,胡乱回道:“先随便吃点,晚点再吃夜宵。”
“女孩子不应该吃太多……”
林一游低头把一半鹅肝送进嘴里,心说:“女孩子确实不该吃太多,不像你们男的有天赋,吃太多直接当种猪。”
没想到秦西诚话锋一转,道:“不过男人都喜欢有点肉的,林小姐太瘦了,多吃点也不碍事。”
林一游:“……”
老娘管你喜欢什么!
她不解道:“碍什么事?碍谁的事?”
秦西诚笑道:“我觉得你这人有点儿敏感,跟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似的。”
这句“炸了毛的小猫”惹得林一游一阵恶寒,她不明白秦西诚是怎么做到的,每句话都在她雷点上蹦跶。
这场饭局这是她不知道第几次深吸一口气,她平静地说:“秦先生,我不是猫,我是一只敏感的屎壳郎。”
“嗯?”
“我喜欢脚踏实地地把屎球越滚越大,找村口最靠谱的粉刷匠把它染成梦幻的粉色,然后推着它到处走,谁骂我我就发射致命的粉色炮弹,让骂我的人死在无可救药的罗曼蒂克的炮火下。”
秦西诚:“……”
“林小姐你现在在吃饭。”
“不碍事。”
没有林一游搞不砸的事情,说完这三个字,她十分优雅地叉起另一半鹅肝放进嘴里。
秦西诚把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完,又重新续上,他举着酒杯道:“林小姐滴酒未沾,我们喝杯酒?”
“在喝中药,不能饮酒。”
秦西诚的脸色从见到她开始就没好过,经过刚刚“致命的粉色炮弹”的剧烈冲击,他现在的神情还算镇定,懒洋洋地回道:“你这借口也太过时了。”
林一游没理,默默喝了口汤。
秦西诚忍不住问道:“林小姐你对我这个人就没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你的基本情况我爸都跟我说了”,林一游暂停进食,神色淡然,如实回答:“反正我们就是在彼此父母的撮合下吃一顿饭,现在也算完成任务了。”
“明明是相亲,却说只是吃顿饭,看来林小姐对我不太满意啊。”
林一游嘴上是绝不饶人的,她淡淡回道:“秦先生,既然是相亲,你故意迟到半小时,甚至脖子上的口红印都不擦,不满意的应该是你才对啊。”
秦西诚神色一僵,随意在脖子上抹了几把,表情不自然地说:“商业联姻多数都是协议结婚,林小姐不会没听说过吧,外面的都是小打小闹,默认的正宫娘娘只有家里那位。”
林一游没吭声。
他又道:“我爸说了,将来我成了家,生女儿奖五个亿,生儿子十个亿,一儿一女翻倍!”
他说完这话打量着她的反应,但林一游毫无反应,她语调平平地说:“那我提前祝贺一下未来的秦夫人。”
“林小姐没兴趣当未来的秦夫人吗?”
林一游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白,这场“相亲”都快变成“相厌”了,秦西诚竟然还能问出这样一句,秦老爷子给他定了kpi了?
她愣了一秒,回道:“秦先生,其实我有一点难言之隐。”
秦西诚疑惑地问:“你……不能生育?”
林一游摇头。
秦西诚又问:“你有什么隐疾?”
林一游又摇摇头。
问了一轮下来,林一游说:“算命的建议我三十以后结婚。”
“为什么?”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他说我三十之前结婚会克夫。”
秦西诚不怒反笑:“不是,林小姐你是不是诓我呢?”
“我上大学谈那个男朋友,第一个月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第二个月打篮球腿骨折了,找了算命的来看”,林一游做出一副陷入悲痛回忆的神情,回道:“人家说我行事诡异言语轻浮,还克夫,我当时的男朋友怕的要死,就跟我分手了。”
秦西诚对这话半信半疑,但林一游言之凿凿,他一时难以分辨,便问道:“真的假的啊?”
林一游故作悔恨,平静美丽的脸上出现一丝寡淡的悔恨,不能太过,不然不符合她的人设,她轻轻道:“我后来再也没谈过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