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述一个人喝了一整瓶红酒,林一游滴酒未沾,回去的路上两人换了位置,前者悠哉悠哉坐在副驾,后者无奈握住方向盘。
虽是喝了一瓶酒,但林以述意识清明,感觉到方向不对,她悠悠地说:“开错了。”
“是回酒店的路。”
“不回酒店,我们搬家了。”
“?”
林一游眉头微蹙,转头问她:“你在说梦话吗大小姐?”
“白天搬的,老林说让你挑个合适的房子你也不挑,我就替你选了一个,白天的时候就把你的东西扔进新家了。”
“挑的哪儿的房子?”
“龙湖小区,五百米大平层,跟咱俩在Z市住的差不多大。离公司还近。”
龙湖小区,H市有名的富人区,寸土寸金。
林一游情绪平平语调平平地说:“嗯,没事的时候我就像个鬼一样在家里飘荡。”
“对,鬼叫阿飘,你叫阿荡……”
话没说完,被林一游打断:“你叫阿三。”
林以述闭着眼睛,气得发笑:“为什么叫我阿三!”
林一游嘴角的笑意愈加明显,憋笑道:“因为某人小时候不仅平翘舌不分还大舌头,数数总是一阿山是五六……”
林以述逃避现实,林一游仍在乐此不疲的创作:
“一三得三,二三得六,山山而川,士山开公约三事……”
死林一游!
怎么这么有梗啊!
林以述一边笑一边咬着后槽牙问:“怎么不接着背了,五三呢?”
“书店呢,想复读一科给你买十本。”
“用来撕着玩儿?”
“让你摞起来踩在上面上吊。”
林以述:“……”
林以述瞪大眼睛,叫道:“你是不是有病林一游!”
一句“有病”根本不解气,她嘟囔道:“你以后一定会是白天受了委屈回家让伴侣跪键盘的低素质人群其中一员。”
“想多了”,林一游单手转动方向盘,另一只手抵着额头,散漫地说:“你姐我四十出家,五十混成方丈,六十直接圆寂。”
真有追求。
林以述大脑飞速运转,脑浆都快转匀了,狠狠反击道:“林一游你要是能烧出舍利子,我肯定会把它当玻璃球弹!”
林一游觉得林以述这番言论跟小猫拿爪子拍人没什么区别,感情到位了,攻击力没到,她回道:“你就是把我当奶茶里的珍珠嚼了再吐到垃圾桶我都懒得理,死都死了。”
人家喜欢说“来都来了”,她喜欢说“死都死了”,她的嘴毒绝对不止攻击别人,她是平等地攻击所有人种所有物种,也从不把自己剥离出去,她上高中那会还流行□□空间写说说,当时刚刚考了年级第一的她发了条和当时“主流”不太相符的说说:“所有人都是傻逼,包括我自己。”
在一众“青春疼痛文学”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后来还被那个万年老二“眼镜哥”截屏发给班主任了,人家说“你是不是有点厌世”,她说“这是哲学”,老师担心她有什么心理问题,又是谈话又是关心,后来嫌后果太麻烦她就再也没发过说说……
十几分钟后,姐妹两人回到了“新家”,林一游本以为没添置什么东西会十分空旷,没想到各个角落都有她们的东西,有新买的,但更多的是老宅里的东西。
林一游轻轻笑了笑,说道:“看来你这趟回去不止是陪尹女士吃了顿饭啊,你这不是把咱俩的东西都搬出来了?”
“找的专门的收纳团队,我跟尹女士吃饭的那一个小时人家整理出四大车,我连你那一箱子奖牌奖杯奖状证书什么的都搬出来了。”
“那东西又没什么用,你搬过来也是吃灰。”
“非也非也”,林以述推开一间房间,示意林一游来看。
林一游踏进房间,眼睛蓦的一亮,满墙都是一格一格的展柜,陈列着大大小小的奖杯,连她四五岁在区里参加的游泳比赛的奖杯都有。
奖状奖牌都有专门摆放的地方,她过去任何小有成绩的领域所留下的印记,都被林以述搬了进来:她的跆拳道服、头盔、马术服、从小到大用过的所有的弓……
临近门口还摆着一架钢琴,林一游指尖飞舞,按了几下琴键,说道:“考级成功后你什么时候见我弹过钢琴?”
妥妥的运动咖,对于艺术,只考级无造诣。
林以述眉眼弯弯,笑道:“这是林以述为林一游专门打造的荣耀屋,姐,你大胆地往前走。”
这是怕她在林氏受屈给她找自信呢。
“还荣耀屋,你敢说我都不敢听” ,林一游扶着额角,道:“明天我就换个锁,谁也别想进去,太羞耻了。”
“哪里羞耻了!你怎么这么容易羞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