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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破小岛,瘦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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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年前,翔岛。

夏日炎炎,房间里,窗外的蝉鸣声此起彼伏,闷得让人窒息。

房间一角的老式落地电风扇,上面贴着几条黄褐色的纸条,随着风扇的转动轻轻飘动,时不时拂过魏逸的脸,让他微微有些发痒。

像是无休无止的喧闹,和房间的沉闷截然不同。

“啊——”

小魏逸对着那台吱呀作响的电风扇发出无聊的声音,懒散地将头往床边一靠,目光无聊地扫过房间。

天花板上的白漆已经开始剥落,墙角堆积了些杂物,一股潮湿的气味若有若无地飘进他的鼻子。

尽管风扇还在转着,可空气中却似乎没有半点凉意。

“破地方。”他暗骂着,鼻尖因为房间里的热气而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今年的暑假,父母把他扔在这里,还交给了几乎从未见过的爷爷奶奶。

原因不用想都知道——为了照顾那个刚出生的弟弟。

刚满月的弟弟早就把家里所有的目光都吸走了,现在根本没人在乎魏逸的感受。

暑假前还能被暂时寄养在他们朋友家,可一到暑假,朋友家都去旅游了,连个借口都懒得找,干脆把他随便丢在这里。

弟弟才是他们心头宝,我算什么?连个顺带照顾的心思都没有。

“真是烦死了。”魏逸皱起眉头,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满:“也没网络……”

“喂——有人吗——”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喊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那声音带着些微喘息,对方似乎在费力地扯着嗓子喊。

魏逸的耳朵动了动,眼神微微一滞。

他侧过身,朝着窗户那边懒懒地瞥了一眼,心里一片不耐烦。房间的闷热让他整个人提不起精神,连听到声音也懒得去回应。

“啪啪啪——”

门外的拍打声紧接着响起,夹杂在蝉鸣声中。

“啧,” 魏逸轻哼一声,随手抓了抓肚子,朝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骂道:“谁啊?!”

楼下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安静了下来。

魏逸愣了一下,心里莫名觉得有些怪异。

爷爷奶奶人出去了?

自昨晚一踏进这儿,魏逸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饭都是爷爷奶奶亲手端上来的。

至于他们去了哪儿,他更没心思关心,反正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他坐起,踢掉了脚上的凉鞋,踩着光脚慢悠悠地走到房间的窗口,伸手推开了那扇有些发涩的木窗。

窗外是厚重的屋檐,他看不太清楚,只能依稀瞧见一个身影站在杂货店门前,似乎是个年纪比他还要小的男孩。

魏逸盯着那个瘦小的身影,眉头微微皱起。对方站在门口,没走的意思。

“烦人。”魏逸低声骂了一句,翻了个白眼。

他站在原地看了片刻,心里的烦躁逐渐蔓延。

本来就对这个被抛弃的暑假心存不满,如今还要面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心里一阵火起。

他深吸一口气,甩开房门。

“去他的。”

——

魏逸刚推开房门,冷淡的目光随意扫了一眼餐桌。

桌上是份简单的早餐,鸡蛋、吐司和一碗温热的牛奶。

桌子上还压着一张字条:

『小逸啊,我和爷爷到外面处理一些事情,帮忙看看店。』

字条的末尾还画了个笑脸。

“啧,烦。”魏逸说。

他对看店一窍不通,但应该就是……收钱找零的简单事儿?

他懒懒地扯了扯T恤下摆,径直走向楼梯,步伐松散。

推开侧门,一股湿润的早晨空气扑面而来。

他刚跨出门槛,目光便落在门口站着的一个瘦削的男孩身上。

男孩穿着一件发黄的T恤,肤色黝黑,瘦得让人觉得随时会被风吹走。

他眯起眼,心里顿时生出一种熟悉感——就像纪录片里那些瘦猴子,单薄又有点滑稽。

“你……你好。”男孩声音有些颤抖,眼神带着小心翼翼:“我要……买香草冰棒。”

魏逸站在门口打量了他几秒,眼神像是有意无意地透出几分审视。

“来。”他懒得过多回应,转过头往店里走。

男孩愣了一下,赶忙跟上他,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侧门。

“那个,你……不开大门吗?”男孩忽然问道,声音带着几分犹豫。

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好?要开早就开了,还能等他?

“你爱开你开。”魏逸压下心头的烦躁,淡淡道。

男孩显然没料到这样的回答,先是一愣,接着点点头:“哦……哦!”

然后,他就跑到大门前,蹲下身子,试图拉起门板。

魏逸站在原地,目光微微动了动。

他本来以为这大门会要开得有些复杂,还真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粗暴。

不过,看瘦猴子笨拙的样子,明显费了不少力气,却连门都只抬了几寸。

魏逸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从冰柜里拿出一根草莓冰棒。

“让开。”他随手把冰棒甩给男孩。

男孩接过冰棒,怔怔地看了魏逸一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他点点头,慢吞吞地挪到一边,抱着冰棒。

魏逸撸起袖子,走到大门前,双手握住门板边缘,深吸了一口气。

一、二、三……!

呼——

大门在他手里应声而起,门板轻松地滑上。

魏逸眨了眨眼,手上力道还没使全,反而觉得有点……不费劲。

他又瞥了一眼抱着冰棒的男孩。

这瘦猴真营养不良吧?又矮又瘦的,这难度系数那么低的门也开不了。

对方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捏着冰棒,似乎不知所措。

“干什么?”魏逸皱了皱眉,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这……这个……”男孩畏畏缩缩地抬起手,将冰棒递向魏逸:“这、这不是我要的……”

“我要的是……香草。”他说。

切,明明草莓比较好吃……

魏逸叹了口气,懒得争辩,直接从男孩手里夺过那根草莓冰棒,走向雪柜。

他从雪柜里拎出一根香草口味的冰棒,随手一甩,冰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男孩慌忙伸手接住,几乎没敢抬头。

“谢谢……”男孩小声道谢,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

魏逸不耐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人。

男孩点了点头,转身快步往门外走。

魏逸的目光落在他单薄的背影上,正准备转身回去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去!他还没给钱吧!这破小岛的人竟然这么光明正大地行窃?!

他心里一阵怒火,没多想便冲了上去:“喂——”

男孩听到喊声,身体猛地一颤,停在了原地,慢慢转过头来。

魏逸几步跨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几乎是把他提了起来。男孩比他想象的还要轻,一碰就像要散架似的。

“你不给钱?!”魏逸说。

男孩脸色瞬间白了,眼神里满是恐惧,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的嘴唇颤抖,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声音发抖:“什……什么?”

“你!”魏逸盯着他,语气更加不善:“是不是没给钱?!”

男孩哆哆嗦嗦地摇了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指了指杂货店的方向,语气急促:“我……我放桶里了……”

说着,眼泪终于没忍住掉了下来,哭声小而急促:“不要……打我……”

魏逸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男孩,瞬间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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