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对晚霞举杯,把罐头看懵了,她狐疑地问林琅:
“不是姐们儿,你这是和谁干杯呢?”
林琅没回过神来答话,傅若年却已出声应道:
“和夕阳。”
他说着,也端起玻璃杯,朝夕阳碰了一下:
“干杯。”
罐头只觉得这两个人匪夷所思,特意坐得离傅若年远了点儿,小声嘀咕:
“你俩有病吧。”
金乌隐匿于天际,光线逐渐暗了下来,露台上的灯全部打开,如繁星璀璨,闪烁在静谧的小胡同里。
墙角处的防水布已经被掀开,蓝念澜坐在鼓后,伴随着猫子弹奏的电子琴旋律轻轻敲击着节奏。琴声鼓声交汇,客人们三三两两饮酒叙话,享受着周末难得的悠闲。
一首轻慢的歌曲演奏完毕,蓝念澜朝着傅若年挥了挥鼓槌。罐头会意,朝傅若年提醒道:
“年哥,到我们了。”
傅若年没动,而是先看向了林琅。林琅瞪着眼睛不明所以,反倒把傅若年逗笑了。他忍住笑意,温声道:
“我失陪一下。”
林琅点点头,傅若年便和罐头一起走向了墙角的那一方小小的舞台。林琅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像周围所有人一样,期待着接下来的演奏。傅若年从猫子带来的背包里拿出一把蓝白渐变的电贝斯,林琅不懂,但她笃定,傅若年手里的乐器一定价值不菲。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那就是一把普通的芬达电贝斯,一万出头,算不上昂贵。
傅若年简单调试了一下之后,对蓝念澜点了点头。
鼓点起,先入的是电子琴,紧接着是罐头的电吉他,最后才是贝斯。一首摇滚乐瞬间点燃了露台,罐头低沉迷人的嗓音俘获了所有人的耳朵。饶是林琅这种自认为不懂音乐的人,也深感动听。
本就高挑的罐头,此时成了全场的焦点,林琅由衷歆羡,格外捧场地呐喊鼓掌。一段副歌唱完,蓝念澜霍地站起身,用鼓槌指向傅若年:
“Solo!”
一刹那,露台的灯光全部熄灭,伴随着众人的惊呼,一段Funk Rock从傅若年指尖流出。可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快节奏的明悦感,更不像音乐节上的贝斯手那样燥,而是认真又平静地站在那里:
淡漠又热烈,安静且疯狂地输出旋律。
林琅从他身上看出一种极为惬意的慵懒,如果不听声音只看画面,一定会认为他所演奏风格是Blues。
但偏偏他的指尖拨动飞快,电贝斯奏响的是躁动的摇滚乐。
不知怎地,林琅脑海中闪过一个词——
闷骚。
说好听一点,是冰冷的外表包裹着火热的内心,如冰雪覆盖的火种;夸张一点,就是斯文败类,伪装成正常人的病娇。
玩贝斯的都有点病娇在身上。
这句话是林琅那个立志超越五月天的前男友说的,如今看来,不无道理。
最后一个音落定,鼓声又起,乐声炸翻一隅小酒馆。全场掌声雷动,欢呼声不绝于耳。林琅也毫不吝啬嗓音,卯足了劲儿欢呼。
蓝念澜和猫子在观众的热情里越来越兴奋,一个势要把鼓敲烂,另一个几乎把琴键按穿。罐头则干脆脱下了牛仔外套,穿着里面一件酷飒的黑色抹胸,随着律动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