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梓逸在想,如果他不管这个人的话,对方会不会成为一只醉虾,不知道被谁捡走,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贝恪依旧坐在地上,虽然是燥热的五月底晚上,但在地上坐久了也会觉得凉。
他本能感觉现在应该站起来想办法走回家,但他站不起来。
他脑子命令自己要站起来,身体却软绵绵地用不了一丝力气,甚至迟钝到都没办法拿出手机给陆沉鹤打电话求援。
他只能木然地坐在地上喂蚊子,打算等酒劲儿慢慢过去后再想办法自己走回去。
面前的男人似乎还没走,在看了他片刻后半蹲下来,一张俊脸放大状出现在他眼前。
男人很高,贝恪迷糊地意识到,对方半蹲下来还比他高了很多,他要抬头仰视对方。
“还能走么?”
他听到面前的男人问。
面前的男人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看起来十分简单,但在这边上班这么久,贝恪也依稀能分辨出衣服的价格。
男人身上穿的衣服不便宜,面料柔顺光滑,垂感极佳,是那种即使在身上穿一天依旧有型的质地。
他猜不出来具体多少钱,但感觉有四位数或者以上。
托CBD各种商场里大牌的福,他也看到过不少四位数和五位数的衬衫和西装裤。
而比对方身上衣服更惹眼的是这人的气质和长相。
男人气质矜贵冷冽,五官立体俊美,一双沉黑的眸子好似凌厉的刀锋。
是一位长相非常出色并且看起来十分有性格的男人。
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贝恪脑子里困难地转动着这些念头,想回答对方的问题,说自己等等就能走,却说不出话来。
男人等了片刻,似乎没有耐心,直接一个用力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拽起来。
他踉跄地跟在对方后面,被酒精腐蚀的脑子思考不动,只感觉到对方带他走的是大路,人来人往,应该暂时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很快他们就到此行的目的地——
酒吧旁边的五星酒店。
裴梓逸拿出证件让前台开个房间,期间贝恪一直乖巧地看着,没说话。
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和反应,现在能自己站直已经让他倾尽全力,实在是做不出别的举动。
开好房后,对方拿着房卡带他上去。
他被拉着走向电梯时有一瞬间的犹豫,但又想到陆沉鹤刚刚说的话——
法治社会
酒店有监控,对方敢光明正大地带着他来酒店开房,应该就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最起码不会嘎腰子,要器官这些。
所以,似乎也不用担心。
裴梓逸拉着贝恪一路走到开好的房间,用房卡刷开门后将一张房卡插-上取电,另外一张房卡直接放在门口玄关处,低头跟眼前的小醉鬼说:“今晚你在这里住,明早酒醒了就自己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带着眼前这位看起来不谙世事的人带来酒店,分明他从前不会这么做。
因为好心和善良通常意味着麻烦,而他没时间应付麻烦。
更别提他还有洁癖,不喜欢去触碰别人,也不喜欢让别人碰他。正因为他的洁癖,饭局之后的会所娱乐活动从没去过。
他觉得脏。
而他今天却主动拽着一个陌生人来酒店。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他莫名觉得身体很燥热,不是单纯的热,还多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裴梓逸不知,到底是酒有问题,还是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