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庄嘉远这个富二代也要赚这个外快。
几大袋饮品把亭子里的石桌堆得满满当当,一个长发圆脸的年轻女孩正坐在一边抹眼泪,看见有陌生人来刚开口想骂她哥干什么叫外人来看她哭,瞥到姜策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庄嘉远热情地招呼姜策:“你怎么也在这里?喝什么?自己拿。”
姜策怕拿了他哪位客户的预订款,笑了笑,在他旁边坐下,问:“怎么买这么多?”
庄嘉远搭着女孩的肩:“我表妹在这里上班,给她办公室的人买的,新人嘛,刚开始都不容易。”
“这是我表妹方晴晴,晴晴,这位是我朋友。”
方晴晴擦干眼泪,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庄嘉远挑了一杯热巧克力奶,插上吸管递给姜策:“前天你回去以后没事吧,我看裴总那个样子,估计是气得不轻。”
前天晚上他回去以后还担心了半天,他妈骂他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的一家子,有他这个外人什么事。
姜策接过来喝了一口,这家饮品店名不虚传,用料扎实入口顺滑醇厚不甜腻,制作非常有水平。
“没事,发发疯就好了。”
庄嘉远深感认同:“也是,不过他是你哥,也不会怎么样,是我担心的太多了。”
“姚秘书昨天来找过我了,我会留在后台工作。”
他看见了姜策领口露出的蓝色病号服,关切的询问:“你怎么在医院,哪不舒服吗?”
姜策冲他微笑:“一点小感冒,晚上就回去了。”
“没事就好,你周末要不要出来打球呀,我约了场,就在这附近。”
“跳不动了,下次吧。”
庄嘉远是一个能量很强的人,热情开朗精力旺盛,姜策其实挺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有一种阳光洒在脸上的明媚活人感。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又回到坐在一边的方晴晴身上。
小姑娘还在读大四,家里给她找了实习工作,在仁睦医院的行政部当实习生。她是头一回出来工作,很多事情不懂,在工作上受了不少委屈。
庄嘉远离得不远,趁着午休时间常来这里看她。
看她哭成这个样子,庄嘉远叹息着拍拍她的手背:“不行别做了,几千块钱的工资,不值当受这种窝囊气。”
方晴晴啜泣:“我也说我不想做了,我爸不让,他逼着我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这个样子,唯利是图。仁睦是我们的大甲方,只要能攀上关系,他都想把我送给老板做小三!”
想起这事,她的眼泪掉得更快了:“呜呜呜呜远哥,这些人都欺负我。我爸还说我没本事,说给我创造了机会,也没攀上祁家……”
“什么?!”
庄嘉远瞪大了眼,双手握拳腾的站了起来:“他敢跟你说这种话!这个没用的赘婿,就会欺负女人和Omega!”
庄嘉远满脸恨铁不成钢:“你的性子也太软了,这群人就敢这样欺负你?”
方晴晴哽咽:“我也不想,可是我害怕做错事。”
姜策在一边听着,也只能叹气。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方晴晴的性子太软弱,看起来又常受家人的打压,在外很难自立。
他从饮品袋里找出纸巾递给方晴晴,方晴晴擤完鼻涕,话题转到行政部的同事身上。
方晴晴吸了吸鼻子:“他们什么事都要我去做,我要写汇报的PPT,整理开会纪要,贴发票给财务报销,前段时间更离谱,还要我p图。”
庄嘉远:“你p图还是有一手的,哥很认同你。”
方晴晴猛的踩了他一脚,她穿一双带点小跟的鞋,痛得他龇牙咧嘴。
“要是什么部门团建照也就算了,可他们要我p病人的诊断报告!”
“我说我不做,这种事情就算不违法也不道德,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怀孕p成慢性肠胃炎,保险公司都是从系统直接拉数据的,这种小手段骗保是做不到的,只能是用来骗人。”
方晴晴捂着脸:“我打这份工已经够惨了,我不想害人。”
姜策敏锐地她的话中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方晴晴想了想:“不到一个月前吧,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在这里每一天我都过得浑浑噩噩的。”
姜策问:“你们老板姓祁吗,叫什么呢?”
方晴晴有些疑惑他为什么问这么细:“那是我们大老板了,是个女alpha,叫祁月山。”
过去一个月不对劲都在此时露出了端倪,不起效用的药,迟迟得不到缓解的症状,还有裴良瀚无缘无故的好脾气和不间断的试探。
是了,裴良瀚并不是多温柔体贴的人,为什么在这段时间频频地退让和道歉?突如其来的爱和补偿,原来都是因为可怕的谎言。
真相近在眼前,只差最后的确认。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姜策深吸一口气,他的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所以嘴角不自觉勾起自嘲的笑意。
他握住方晴晴的手,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他们要你修改病历的这个病人,他叫什么名字?”
方晴晴毫无察觉,轻飘飘地报出了他心里的答案。
“姜策。”
真相揭露的这一瞬间,连风好像都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