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事件以来,这个学校就停课到了现在。虽说过了两周,但之前的受害学生中还是有不少人都持续进行心理咨询和入院治疗,除此之外,去进行心理咨询的人也非常多。警方经过思考,决定派晴子和等人去相关机构都转转,看看有没有怪人相关的苗头。
这是一家私人的诊疗所,由于才经营了没有多长时间,警方也担心这里会不会因诊疗效果不好而诱发怪人,但经营者坚定地希望在合作项目出一份力,这让警方也没有选择拒绝。三人敲门进去,发现里面正有一对父子等待咨询,而咨询室里还有人在咨询中。
男孩看着不大,也就是小学生的年纪,脸上满是不安,有些紧张和拘束地坐在那里。男孩的父亲满是愁容,感觉是一个普通公司职员的样子,还穿着一身西装。
三人在另一个沙发坐下来,风夏搭话道:“现在里面还在咨询吗?”
父亲便答道:“是的。”
他看了一眼三人的样子又说,“你们都是来咨询的吗?”
“这倒不是,警方不是和多方合作了吗?我们来看看情况。”说罢,风夏拿出了警方特别发放的一个身份证明,看起来就像是警察证一样,打开之后有警视厅的公章,看起来还挺精致。
“原来如此,是警方的人啊。”父亲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风夏便转头看向男孩,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熊玩偶递过去,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怎么了呀,心情不好吗?这个送给你。”
男孩看了一眼父亲,见父亲点头,才小心地接过玩偶。男孩双手轻微的颤抖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便又看向父亲,“这是怎么了呀?”
父亲轻声问男孩:“可以吗?”
见男孩点点头,父亲才开口道:“唉,这孩子昨晚做了噩梦,梦见自己变成了怪人。”
一听到这句话,女生们相互看了看,晴子问道:“是什么样的怪人?”
可这一下却问住了父亲,他又向儿子,“什么样的怪人?”
“不知道。”男孩一边捏着小熊一边说,“反正就是怪人,我梦见自己杀死了很多人。”
“这……之前有见过怪人吗?”
父亲肯定道:“是的,见过的,之前有一次,我们走在路上的时候见过武士型的怪人就在距离我们五米左右的地方,一刀将一个人斩为两段,再加上现在网上满天飞的怪人的照片,真的是……”
他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真不知道这样的事怎么就让他们碰见了。
男孩又紧张地说:“我昨晚玩游戏的时候,我不小心杀死了游戏里的村民,然后拿到了他们的装备。”
晴子奇怪道:“这不是游戏吗?”
“是的,可是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笑了,我为什么会笑啊,我难道要变成那种杀人的怪物了吗?我朋友的妈妈就是怪人杀死的,我是不是也要变成那种可怕的东西了?我不要变成那样,我不要……”
眼看着男孩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晴子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握住了男孩的手,“别怕!”
随后强烈的力量冲得她足足缓了三秒,等意识恢复过来,听见双方都在呼唤自己人的名字。
“弘树,弘树,你还好吗?”
弘树的呼吸慢慢平静下来,“我……还好,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不难受了,突然舒服了很多。”
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儿子突然这么说,但是现在儿子脸上的微笑又不像是假的,这一下子反倒让他感觉有些恐怖了。
晴子轻眯双眼,视野还有点恍惚,她坐回原来的地方狠狠地呼吸了几下,才渐渐平稳下来。风夏和英梨都担忧地看着她,而她本人更是有一种极大的惊恐。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么强的力量?她始终想不明白,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瞬间冲了上来。
父亲看向晴子那边,“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风夏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
这时,一个人从门外进来,手里拎着一些面包之类的东西,看见有新的人来了,情况还不是很好的样子,便连忙上来关心,“怎么了,还好吗?咦,英梨?”
“琉衣姐,我来啦!”
“等等我啊,我去帮你们倒点水。”
琉衣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接水,英梨趁此机会介绍道:“这是木下琉衣,她是乐队里的主唱,我们两个的乐队曾经合作过。”
“是啊,你们都是英梨的朋友啊,之前就说要和你们一起来呢,没想到今天来了,也没提前让我准备准备。”
风夏连忙说:“用不着准备,我们也就是过来看看,哪能这么麻烦木下姐姐呢。”
“叫我琉衣就行,我跟英梨很熟了,你们也不要那么拘束。”
“那琉衣姐叫我风夏就行。”
晴子也附和道:“我叫晴子。”
“风夏和晴子啊,我记住啦。”琉衣将水杯相继放在五人面前,还顺便带来了两盘小零食,“都不要客气哦。”
大家伙刚尝了尝零食,正满嘴说着好吃的时候,店主就和一个咨询者从里面的房间出来了。
就这一个对视的功夫,不过过去了多久,晴子都一下子想起了这是谁。虽然并不知道名字到底是什么,但是确实曾有错身而过的一刻。”
成田真白也对这个女生有印象,毕竟那天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一方面是自己的状态如同空壳,另一方面是这个女生那复杂的眼神。两人就这样突然看着对方,成田一下站在了原处,万般情绪涌上心头,那真是一段难忘而不愿回首的过去,难不成这个女生就是那个男孩的什么人。
其他人看看两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成田先开口了,“我还记得你。”
“我也是。”
琉衣恍然大悟,“原来你们认识啊,前辈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啊。”
成田重新动了起来,一边微笑着送之前的咨询者离开,一边想着怎么组织语言。晴子便道:“只是见过一面,也是挺久之前了。”
“是啊。”成田本以为自己已经重头来过了,可是那股愧疚感却还是如此强烈,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女孩就像是知道很多事情一样,明明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
空气变得有些尴尬,琉衣和英梨都有些慌了起来,但是风夏却一下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人恐怕也是个曾经某个怪人的起点,而且应该是比较差的情况。
成田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好,便转头到父子那边,“您好,请问是孩子咨询吗?”
弘树的父亲点点头,“麻烦了。”
但是弘树却道:“我觉得不用咨询了,我不难受了。”
成田忙说:“千万不要这么想,如果真的有问题是不能拖的,不能自己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可以帮你测验和分析一下假设真的有什么问题却没有得到重视,后果还是相当严重的。”
“那好吧。”
成田与弘树离开后,英梨才悄悄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晴子看向琉衣,“琉衣姐以前是做销售的吗?”
“诶?你怎么知道?”琉衣有些吃惊,忙问英梨,“是你讲了吗?”
英梨赶紧摇摇头,“没有啊,我没提过这些事。”
“真是令人吃惊,你是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吗?”说完,琉衣突然反应过来,“难道说前辈她曾经……”
晴子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琉衣尴尬地笑了笑,“按理说前辈应该不是那种人才对啊,怎么会这样呢。”
风夏见状立即转移了话题,开始询问这段时间店内的情况,咨询者的状态和数量,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过并没有花多长时间,两人就已经从咨询室里出来了,成田感觉非常不理解,这个男孩还真就像自己说的那样,确实不需要咨询,这真是奇了怪了。在他们出来的时候,风夏的记录也做得差不多了。
弘树的父亲站起身,重新拉起孩子的手,“请问,他真的没问题吗?”
成田点点头,“真的没问题,虽然真的很奇怪,但是他的心理状态还不错。”
这番话让父亲感觉之前看见的都是自己的错觉,有些不知所措地又确认了几次之后,只得道谢之后离开。
风夏也站起身,“我们也该离开了,还有一些地方要去,就先不打扰了。”
成田和琉衣见状一同将三人送出去,就在要走的时候,成田还是开了口,“这么久还没问问你的名字,我叫成田真白,如果可以的话……”
“香月晴子。”
晴子也没想藏着掖着,成田见状也松了口气,但是有一个人却突然变了脸色。
“香月,香月……”走在路上,英梨感觉大脑都在颤抖,她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姓氏了,仔细想来确实没有问过晴子到底姓什么,只是晴子晴子地叫着,结果没想到居然姓香月吗!
“晴子!可以去你家看一眼吗?”
英梨突然提出这件事,两人很有默契地感觉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以啊,不过突然间怎么了?之前本来说让你住我那呢,结果后来突然变了主意,也没带你去看看。”
英梨实在是有些笑不出来,“香月这个姓氏,算是邪道里都有名的了。”
此言一出,风夏和晴子同时一怔,回想起自己身上发生的种种,晴子的心里也开始纷乱如麻。英梨始终记得父母的教诲,毕竟邪道太过恶劣,人数也并没有那么多,导致“每一个邪道是谁”这件事都是每一位封魔族人的必学知识。
三人二话不说打了个车就往目的地冲,当看见熟悉的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晴子也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很久都没有回到这个地方了。
打开门,沉寂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已经有些积灰的家具如同尘封的卷轴,记录着新到来的每一笔。晴子一踏入房间,有一股莫名的安心感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怀念地看着每一样东西,走进每一个屋子,过去的记忆冲刷着脑海,连邪道的事也不再让她那么的愁绪翻飞。
可是让英梨踏入其中,体验完全相反,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熔炉,亦如同巨大恶魔的腹中,很久以前留下的力量都想要将她吞噬。汗珠落了下来,她惊觉自己的力量已经在与此地对抗,她快步走入某个房间仔细查看着各个角落的能量,随后一张符纸向某处抛出,一道强烈的波动绽放开来将屋里脆质的饰品炸了个粉碎,她本身也一下子撞到了背后的墙壁上。
晴子与风夏闻声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发着微弱光芒的黑红色法阵,而那个地方,正是哥哥曾经的床。
哥哥曾是能看见的,那时,晴子也才初一,而哥哥已经是高一了。她忘不了那一天,当放学的时候,老师告知她哥哥已经身处医院。她赶快赶到那里,发现父母都在,而哥哥已经被确诊为了视神经病变的后天失明。
“这……到底是什么?”晴子鼓起勇气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英梨不忍心开口但又不得不说出了那个答案,“这是邪道中的阵法,我只能看懂其中一部分,恐怕这涉及了寄生。”
“寄生?”
“嗯,让阴魔寄生于人体,或许你也可以叫其附身。”
晴子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个相当不好的想法,她强忍着生理与心理的不适追问着:“能详细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