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溯生环视周围,看一眼弹幕果断选择:“导演,过来。”
【要求异性是因为节目组受够了上一期的苦吗】
【同性朋友的贴贴也超可爱的啦】
【第一个就玩这么大的吗,推推墨镜】
“我可不是嘉宾。”被殃及,导演理直气壮地拒绝。
“上面只写了在场,”许溯生辩驳,“难道你不在场,不是异性?”
“配合一下,都是为了节目,大家要有助人为乐的精神,要向我学习有为流量献身的觉悟……”他把第一期的导演金句合集拎出来。
“别念了。”导演举手投降,“我就配合这么一次,之后的可不行。”
合集什么的真是谁尴尬谁知道。
主要是这个任务不好做。游戏刚开始,场子还没炒起来。许溯生深知自己一个素人,多出格一点就容易被骂。
拉导演上场,解围同时增添了节目效果。
纤瘦的手臂用力撑起,肌肉线条分明,蕴含充实的力量,许溯生轻轻松松做完三个俯卧撑。
导演双手交叠捂住脸,只露出一双猫儿似的圆瞳。
等他做完,她从沙发上起身,咧出八颗整齐的牙齿,飞快地溜到摄影师后面:“不要再找我了哦。”
【导演太屑了,这个对视有没有一秒呀】
【怎么不亲一个,把我们当外人,要闹脾气了】
【三个太少了,是不是瞧不起我们男嘉宾,他们才没有不行呢,没有不行听到没】
【不行,不行,不行……】
许溯生在弹幕前顿住。
他撩起衣服。
半截劲瘦腰肢和上面覆盖着的纤薄的腹肌一闪而过,换来一片尖叫。
“好了,这下可不能说我不行了。”
【很行,啊啊,超级行】
【我不信,除非再让我看看,狗头】
【截图了,单身二十年的手速,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扫过弹幕,许溯生意识到有些幼稚。他努力做了下表情管理,还是忍俊不禁,快步溜走。
笑起来时,他露出虎牙,神态有几分羞涩。
李菡萏坐在人体工学椅上,妙妙窝在她怀里,像一团热气腾腾的棉花糖。
猫猫懒洋洋地晃动着尾巴,勾引着李菡萏不断伸手去虚握,感受从中滑过的触感。
第三轮傅晟然拿到鬼牌,他选了7号。
常枫丘作为被指定的人,抽了一张大冒险。
—背靠大海,凝望曾经的爱人,挑选一个擅长的乐器,说you jump i jump,并为大家表演一首完整的情歌。
这个任务抛开羞耻心来谈,中规中矩,在场的嘉宾都有一两个至少接触过的乐器。
在常枫丘拿起唢呐时,除了节目组和费晴,所有人都是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是给他准备的啊。
他倚在栏杆上,状态是松弛的,又有些怅惘。
背后广阔的大海,深蓝海面波光粼粼。游船的灯光避开他眼眸,打在身上。
作为一个情绪过于稳定的成年人,常枫丘很平静地,用抑扬顿挫的语气,复述了这句经典台词。
晦暗里深色的瞳仁,映着费晴仰头和他对视的影像。
会唢呐的人不多,精通就更少。
常枫丘复习了一下指法,吹出一首凤求凰。箫韶九成,凤凰来仪,唢呐一响破云霄。
嘹亮高亢的歌声激荡海波,远处的飞鸟被惊起。昆山玉碎,激荡起灰暗色的浪花。
【不是大家但算专业,没有出错】
【常大学读的是民乐传承演变方面,我弟七年前的直系学长,每年只有几个学生的那种冷门专业】
凤求凰,求得是鸾凤和鸣,盼得是但得一人心。
不知道他和费晴在第一期结束后发生了什么,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就淡了。
白天两人不再时刻接触。
同行时,相处时也有种普通朋友间的距离感。
乐曲后半段直转而下,哀婉凄切,怅然又绵长。续着原曲的旋律尾声,携带着淡淡的遗憾飘向远方,散落在海面与天幕一线。
朦胧的夜光柔和且长情,穹宇浩渺而寥落。
璀璨星月与明灯辉映朗照,营造出安宁和静的氛围。
……
第四轮没有抽到鬼牌。第五轮穆伊涟指定了3号。
—你就是情歌之王,游轮上最闪耀的星。舞台为你而起,灯光为你而亮,邀请每一位嘉宾,参与你的情歌演唱吧。
巨大的白色光束射在费晴面上,杏眸里有几丝错愕,弯弯的眉扬起:“好高级啊。”
她接过话筒,理了理颊边发丝,唇懊恼地抿着。
李菡萏环住妙妙,在随身的小挎包里翻出草莓色的发圈,拆开包装递上:“放着备用的,送你。”
“谢谢。”两个很浅的梨窝显现,她甜甜地笑着,把烟灰色的卷发捋到脑后绑起。
李菡萏意识到费晴真的很高兴。
她没有表演那种标准的微笑,而是自由自在地,微露出上齿龈,开怀地笑。
她眼眸闪烁着快乐的光,自然地显露着两个不对称的浅坑,可爱,又神采飞扬。
费晴站起:“喂喂。”她含笑的双眸掠过在场所有人,直直地望着摄像机,在擅长的领域,神情恣意,姿态昂扬。
烟嗓的声音哑哑的,充满穿透力和故事感。“世界要我爱着你,你却说,不可以。”她直接从耳熟能详的流行乐曲副歌部分,开始清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