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见人呼吸平稳，未受影响，才放下心来，走到软榻上坐着，斜倚着墙，让哪吒枕着自己的膝盖，自己则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几大法器各自回了原本的去处，火尖枪却跟着乾坤圈去了莲池，在哪吒恢复精神之前，它得帮着乾坤圈。

在空中合二为一的阴阳剑颤了颤，又分做双剑来，它在空中停滞许久，像在注视哪吒，又像是凝望敖丙。

良久，它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没入哪吒眉心。

哪吒睡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总听见有人在说话。

“你既为莲中灵珠所化，那我便给你取名灵珠子罢。”

谁，谁是灵珠子？

眉心处金银光华忽明忽灭，是阴阳双剑。

它想得很简单，趁着此刻哪吒虚弱，让他尝试接触前世因果，同一个灵魂，不同的记忆，未必能算作同一个人，若他能顺着这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想起前尘往事，说明他将前世今生都看作是自己，若他想不起来，说明他将两世分离开来。

其实阴阳双剑有预感，无论是灵珠子还是哪吒，性格都是一样的，他们不会将其他我当做我，但还是想试试。

让他知道多一些是好事，哪怕是当做旁人的故事来看，他如此伶俐，一定能学到东西罢。

至少，让他感受到他和那小龙的前尘因果，能让他们这次顺遂些。

“小青龙，你做什么入我莲池？”

“我不论是你玉帝还是它天道，我只说一句，我要他活，不是复生，是这一世不死。”

“小青龙，如果有一天，我们都忘了这段往事，我要去何处才能见到你？”

……

晚风吹起，敖丙被冻醒了，起身把裹成一团粽子的哪吒抱入房间内，为防止出现意外，他便在哪吒旁边躺着，又端详起哪吒的眉眼来。

嗅着淡淡的莲香，敖丙只觉得整个神经都放松了，朦朦胧胧间，看见那大佛忽然皱起了眉，接着滑下一滴泪来。

错觉吧，他怎么会落泪。

是敖丙睡着前最后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