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闭眼缓了缓神,又想到了当年的杀身劫。
滚滚天雷,声声斥责,逼他认错。
我才没错,要认也是他们认。
瓢泼大雨,寒光闪烁,拔剑自刎。
不过是将一切都还给他们罢了,又有何做不得?
疼痛浸入骨髓,只是痛便痛了,又如何?
莲花瓣瓣化锋刃,消我泱泱三千恨。
自此我哪吒,天生地养。
再睁眼,是魔丸灵珠共抗天劫,两人即便赴死也是释然的笑,哪吒只觉得那笑分外刺眼。
凭什么?这不公平,哪吒想,他是灵珠子,尚且被人当妖孽遭人排斥,而那魔丸是真正的天生妖魔,生来带着邪性,尽管也不被接纳,可却是真的有父母之爱,挚友之谊,有人愿为他而死,也有人愿与他同死。
这电影不好,太理想化了。哪吒没心思在看彩蛋了,起身就走,他不愿再留在这里。
无所谓的,他是莲花圣人,他不需要这些。
哪吒回到家中,依靠在阳台上,抬眸望天,最近不知为何总是想起从前,这样不好,他不能被困在过去。
或许是太无聊了罢,凡间的工作对哪吒来说没什么挑战性,或许是天资使然,他即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能做得比寻常人好得多,近些年还赚了一堆不知作何用的钱,他没什么购买欲,甚至不知道怎么用出去。
我应该找点事做,哪吒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拨弄盆栽里的小花,忽然又想起那魔丸说的话来,“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朋友,唯一。
唯一。
为什么他没有“唯一”,为什么他不是别人的“唯一”?
猴子满天庭都能说上话,杨戬有小妹外甥还有三千草头神,好像只有他,只有他孤身一人,什么也没有。
灵珠,敖丙,哪吒忽然笑了笑,那魔丸交得朋友,他如何交不得?
他要去寻敖丙,去寻他千年前的杀身劫。
华盖星楼,那小龙正窝着晒太阳,湛蓝水晶般的眼眸垂着,像在思索什么很重要的问题,连他走近都没发现。
他果然没记错,小龙确实比那灵珠生的好看。
“华盖星君,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