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予将家人的死讯一家又一家地遍走告知,每走至一家,他都会选择在其人家的门口跪下,等到人家有人出来他才会站起来述说着自己的事情。
他走完一家,又走往另一家,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已经走完周围,而膝盖处的裤子因为无数次的跪走,早已经脏乱不堪。
但是肖予没有在乎,继续奔走着。
肖予来到最后一家的门口,如惯例一般,跪在他们的家门口。
但是眼前紧闭的大门断绝了肖予的前路。
肖予看着眼前这扇紧闭的大门,一定要坚持下去,奶奶和柚子还在家里等着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门还是紧锁着,肖予挺直腰板,闭上眼睛冥想着。
在落日的余晖里,一道孤独的背影长跪在夕阳下,夕阳将那人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黑夜已经降临。
肖予仍然闭着眼睛一直跪在那里。
“小予?”
肖予背后传来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
肖予转过身看向来人,声音苦涩且委屈地喊道:“于妈。”
被叫于妈的人快步走到肖予的跟前,将跪在地上的人拉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不进去,跪在外面干嘛呢?”
刚刚站起来的肖予因为跪的时间久了,刚站起来,又因为惯性膝盖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了。
肖予知道自己一时间是起不来了,索性就如此这般。
“于妈……奶奶和柚子去世了。”肖予沉重地说出这句话。
听到这句话的中年女人拉住肖予的手顿住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随即想到了什么,便开始哭泣了起来。
肖予看着眼前这个哭的伤心的女人,眼里满是心疼。
这个苦命的女人,年轻的时候丧夫,年过半百又白发人送黑发人。
些许是日子太苦了一些,总要选择一些事情去分散自己的痛苦。
肖予从记事开始,记忆里便一直有这个中年女人的身影,她对肖予很好,视如己出,所以肖予早已经将于妈看作是自己的亲人一般。
“你先起来吧。”于妈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再次扶起了肖予,已经缓过劲的肖予这次没有瘫软跪下去,只是腿还是有一些麻木。
“先进屋吧。”于妈喊着肖予。
进了屋,于妈从屋内拿了一根凳子出来,招呼着肖予坐下:“章之他外婆的身体不好,前几天回去看了。”章之是于妈的小儿子,叫许章之,与他的年龄一般,在外面工作,一年回不来几次。
“明明我走的时候我还去看了慧婶一眼,她那时还好好的,怎么我这一走,他就走了呢?”于妈语气哽咽地用衣角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于妈,谢谢。”肖予心里也难受着,但是心里对自己说,他一定不能在于妈的面前哭出来,一定不能。
“你这孩子,说的哪里话。”于妈站起身,走进屋,给肖予倒了一杯水来,“果子回来没有?”
肖予接过于妈手中的水、说道:“我这里联系不上他。”
于妈:“这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现在都还没有消气。”
肖予疑惑道:“什么气性,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妈一脸不解的看着肖予:“之前柚子和果果的大姨夫和姨娘来这找过你爷爷奶奶,说是要要回那两个孩子的抚养权,你爷爷奶奶没有经过柚子和果果的意见就将抚养权给了他们的姨夫和姨娘,这孩子听说之后,还回来大闹了一番。”
肖予站起身、不可置信道:“还有这件事,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于妈拍了拍肖予的肩膀安慰道:“可能是肖叔和慧婶不想让你担心吧,你也不要想多了,啊。”
肖予回答道:“于妈,我先回去了,奶奶和柚子还在家里等我呢。”随即走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