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肖予这次勉强在自己脸上扯出一个痛苦的微笑给眼前这个心善的路人。

“真的很感谢。”

这世界还是有很多的善意的。

但是肖予并没有哭，他现在不能哭，他现在要把柚子带回家。

肖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从那人的怀里退出来，重新上了车。

接下来的路程，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肖予一直靠窗看着窗外越过的风景。

他要想一个十分周全的借口去跟爷爷奶奶和姜果说这件事。

不然，他们接受不了的。

灵车一路驾驶，等到了家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一二点了。

肖予下车，隔着蜿蜒的山道望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一片，没有一点光亮。

肖予记得以前回家的时候，不管回家的有多晚，只要到了这个地方，那么家的方向绝对会是有光的。

那是指引他回家的光。

可能爷爷奶奶已经休息了吧。

肖予和司机一起将灵柩卸载了下来。

“谢谢你，等我进屋找人来你的工作就完成 ，等我一下。”

肖予站立在原地，对站在自己眼前抽着烟的人道。

肖予正欲拔脚走，但是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

“肖予。”

肖予回过身来，没有觉得那里有什么不对。

那人似是知道了什么地方的不对，立马改了称呼：“不好意思，肖、肖先生，需要我和你进去吗？”

“我可以。”肖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

肖予转身向那边黑暗走去。

“肖先生，不管等下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闻到什么，你都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就在这里等你，我一直在这里……”

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刚开始还能够听得很清楚，但是随着越往里走，背后的声音就变得越小。

肖予走到院子前，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爷爷奶奶，姜果，我回来了。”

“……”

没有声音回答。

肖予又叫唤了几声，还是没有声音。

肖予感到很奇怪，如果是以前，爷爷奶奶早就出来抱着他们的乖孙亲亲了。

为什么今天如此的反常？

肖予蹑手蹑脚地先去自己的房间看了看。

没有人……

然后再去姜果的房间看了一下，突然想到现在还是上学期间，姜果应该还在学校。

肖予来到爷爷奶奶的房间，查看了一番，还是没有人。

全部的房间都看了，一个人都没有。

肖予将所有的照明灯打开，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了。

肖予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奶奶的电话号码，一边拨打电话，一边注意着四周，他走出房间，走出了客厅，来到了屋外。朝四周看了看。

突然，一道熟悉的铃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没有人接。

肖予再次拨通那个号码，那个熟悉的铃声再次响彻在自己的耳边，循着那个铃声方向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个铃声也是越来越响。

“奶奶……”

一声嘶声裂肺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