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坚硬的东西被一个接一个地塞进肚子里。
澹台渊不知道是什么,他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都冷,额头上的虚汗不知何时打湿了鬓发,湿黏地缠在皮肤上。
只要一想到现在侮辱自己的很可能是某个不认识的人,甚至是每日在朝堂之下仰望他的某个不知名的小官,澹台渊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恨不能现在就去死。
澹台渊咬紧了下唇,将头埋进胳膊里,脸色惨白。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悄悄松开了牙关,将舌尖压在了尖锐的虎齿下面。
只要稍稍用点力,他就可以结束这一切。
有咸湿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蓄在眼窝之内,紧接着因受到震颤而顺着鼻梁滑落。
恍惚中,他闻到了林若齐身上独有的木质香气,飘飘渺渺地萦绕在周身。他仿佛看见了林若齐正伏在他身上,目不转睛盯着他狼狈的姿态。
把那些未知都当作林若齐就好,他还能撑下去。
察觉到身下人细微的变化,林若齐停止了动作,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慢慢打开了身体,开始抚慰自己。
林若齐眼中的惊讶随即转换成滔天的醋意,他一把掐住了澹台渊的脖子,恶狠狠地质问道:“你跟别人也会有感觉吗?”
澹台渊抿唇不语,一只干燥温热的大手按在了他腹部上,疼得他浑身跳动了一下,他张开了嘴,开始不再抑制自己的吐息:“林……若齐,抱我。”
身体猛地被人抱住,那对再熟悉不过的胳膊将他整个人牢牢禁锢住,带着恨不得将他嵌入骨血之中的狠劲,澹台渊觉得浑身都快散架。
但他没有推开对方,反而放松了身体,任由两人之间的空隙被一点点挤空,直到肌肤紧贴,感受彼此胸腔内两颗心脏剧烈的跳动,不分彼此。
这一刻,澹台渊想的竟然是:只有林若齐才可以拯救他。
失明的日子过得格外混乱,澹台渊不知道究竟过了几天。
林若齐的存在竟成了他这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唯一的安慰,他开始变得患得患失,不论做什么都必须拉着林若齐的袖子。
林若齐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就会克制不住地乱想,甚至会因为承受不住纷乱的思绪而变得疯癫,林若齐出现之前他就一直砸东西,砸到他回来为止。
似乎是见不得他日渐消瘦不成人形,这日林若齐将他带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印象中坐了很久的马车。在马车里他一直惶恐不安地攥着林若齐的袖子,缩在角落之中。他已经很久没有出这么远的地方,曾经他想尽千方百计地要离开林府,如今林府外面反而成了狼谭虎穴,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下了马车,林若齐牵着他的手,走了很远的路,最终来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里。尽管看不见,澹台渊不知为何心底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安的预感。
他隐约听见前面很远的地方传来细微的人声,闷闷的隔着一堵墙,而且不止一两个人。
一颗糖丸被递到他嘴唇边,澹台渊并不好奇这是什么,只是麻木地张嘴,顺从地吞了下去。
与此同时,林若齐将他抱在了怀中,让他坐在了自己腿上。澹台渊靠在他怀里,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腹部游走。
随着糖丸在胃袋里一点点消化,澹台渊感觉到眼前一直笼罩着自己的黑暗在渐渐消散,如同山间云雾一层层拨开,斑驳的光线从空隙之间渗透进来,逐渐显露眼前的景象。
他本应该高兴的,林若齐终于放过了他,让他恢复了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