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明明之前,他对她也是很好的,他对她格外的上心,呵护她,宠爱她,为什么现在却变了呢?为什么男人可以转瞬之间就在她面前变得面目皆非?
还不等她的眼泪哭够,他仍旧在呵斥她、教训她。
大概他说了些什么,媜珠记不得了,只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他说她要是再不听话,他就把她关起来,关一辈子,他会亲手修剪掉她每一根不听话的反骨。
看看是她的骨气硬,还是他的手腕更硬。
媜珠抹了一把面上的泪珠,倔强不驯地回头望向他,一双极动人的眸子里盛满了泪珠:“你不如杀了我。你杀了我吧……”
她毫不畏惧地和他直视:“我视你为亲兄长一般,这些年来你扪心自问,我做你妹妹,有半点对你不敬重之处么?可是你呢?你又算什么兄长?你一次次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婚约、我的人生……如果这就是你想要做的,那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吧。”
他大约十分容不得她对他的忤逆,见她再度“出言不逊”,对他言辞顶撞,他蓦然起身将她拽了过来,把她抵在马车的车壁上,重重地吻了上来,惩罚一般啃咬着她的唇瓣。
——这绝对不是一个兄长该对妹妹做的事。
如果说刚才他的那些举动,还能单纯解释为一个掌控欲极强的兄长对自己妹妹的强势和压制的话,那么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这个充满掠夺和强占气息的吻,则绝对早已超脱了正常兄妹的界限。
……他真的是她的兄长吗?他真的只是她的兄长吗?
媜珠忽然从这支离破碎地回忆中清醒了过来。
这一次并不是梦了,是她在清醒的状态下,神智不知被何事所触动,自然而然地回忆起来的记忆片段。
这都是真的。
实际上,早在上一次周奉疆粗暴逼她和他同房时,那天她跪在榻上,被迫承受着他粗鲁的动作,她的眼前便已经浮现过一次这样的景象。今天则已经是第二次了。
*
“媜媜?媜媜!”
察觉媜珠的走神,周奉疆止了动作,耐心地再度安抚着她。
他没有想太多,以为媜珠只是还没有从那场不堪的情事中走出来,于是便按捺下自己的心猿意马,一遍遍地哄着她放松些。
周奉疆对媜珠的娇气并不感到意外。
她从小就娇滴滴的,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一樽瓷器美人,磕不得碰不得的,失忆之后,更是要小心翼翼把她含在嘴里护着才行。
原先这些年里,害怕刺激到她,他都没敢在床榻之间过多索取,唯恐让她受不住。
媜珠缓缓回过了神来,有些僵硬地在他怀中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陛下,妾无事。”
见她似乎好了些了,周奉疆的眸色沉了沉,哑声说了个好字,再度把她放回榻上。
*
这一番欢|爱极是酣畅,皇帝大约很是尽兴,云雨毕后,媜珠的脑袋倦怠着靠在他的腿上,眨了眨眼睛,低声开口对周奉疆说道:“陛下,年节前,妾能召见自己娘家的哥哥们入宫一趟么?”
赵媜珠的娘家有两个哥哥,一个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兄长,襄国夫人的儿子,另一个则是她二房婶母所生的堂哥。
赵皇后得宠,她的娘家女眷当然可以随时入宫看望皇后,享着无上的尊荣福泽。
但是,这也仅限于女眷。外男想要入宫,好歹也还是要提前知会皇帝一声的。
而且大约也是为了免人口舌多议论,自媜珠做皇后以来,娘家的男人们,不管是她的祖父、父亲叔父、哥哥还是那些年纪大了些的侄儿们,都没再擅入内宫看望过她。
这是媜珠第一次提出想要见娘家的哥哥,而且仅仅是见她的哥哥们。
周奉疆顿了下,同意了。不过他捏了捏媜珠的脸,多问了一句:“最近怎么想召两位国舅入宫说话了?”
媜珠的喉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意味不明:“妾近来会想到从前和哥哥他们在一起的事情,想到很久没见哥哥们了,所以年节前想抽空见一面罢了。”
皇帝还是很温柔:“叫佩芝她们守在你跟前伺候你。”
*
媜珠想要很近很近地再看看自己的两个哥哥一次。
就一次就够了。
做皇后的这段时间里,每次见到父亲哥哥他们,都是在那庄严盛大的宫宴上,隔着规矩森严的座次,遥遥望上一眼罢了。
她确实都快忘了她的哥哥们是何种模样了。
那就再见一面吧。再见一面,只要一眼,她就能在心里给自己断定他们到底是不是她破碎记忆中见到的那个兄长。
哪怕还是没有见到记忆中那个男人的正脸,可她仿佛已经十分熟悉他周身的气息,和别的男人一比较,她就能分辨出两者的区别。
她被别的男人轻薄侮辱过,万一……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她的兄长,那么那个男人会是谁?皇帝周奉疆知道这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