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远一想到人在对方手上,指节捏得发白,但面上依旧维持着冷静:
“陆总监,这里是公司,私人恩怨不要带到会议上。”
陆知夏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周修远面前,
“那我们来谈谈公事。”
文件封面赫然写着《股权转让协议》,末尾的签名龙飞凤舞——是周修远父亲的笔迹。
“三年前,你父亲为了填补周氏集团的资金漏洞,私下将名下15%的股份转让给了我母亲。”
“现在,这些股份在我手里。”
周修远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不可能!”
“你可以慢慢核对,”陆知夏微笑着点了点文件,“顺便,根据公司章程,持股超过10%的股东有权提议更换CEO。”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周修远身上,等待着他的反应。
周修远盯着那份文件,忽然冷笑一声:“你以为凭这个就能逼我退位?”
“当然不止,”陆知夏从容地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上季度财务报告的真实数据,你隐瞒的亏损金额足够让股价再跌30%。”
“你说,如果明天这些被公开,董事会还会支持你吗?”
周修远的脸色彻底变了。
陆临歧靠在椅背上,戴着耳机,饶有兴致地看着会议室里的对峙。
系统在他脑海里出声:“宿主,你不去阻止?和周修远调查合剂真相的任务还没完成。”
“阻止什么?”陆临歧失笑,“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他的目光落在监控里陆知夏的背影上。
那个总是对他唯唯诺诺、甚至显得过分依赖的男人,此刻站在会议室里咄咄逼人,出言不逊。
陆临歧忽然觉得有点意思。
他调整了一下监控角度,将画面放大,清晰地看见对方微微绷紧的下颌。
他在紧张。
即使表面看起来胜券在握,但陆知夏的呼吸频率还是暴露了心思,不过他年轻,也情有可原。
陆临歧忽然捂着耳机轻声道:“做得不错。”
陆知夏的耳机里突然传来陆临歧的声音。
低沉的、带着笑意的嗓音,像羽毛一样轻轻擦过耳膜。
气势正盛的年轻总监呼吸一滞,指尖竟然开始微微颤抖。
——他在看我。
——他在夸我。
这个认知让陆知夏的心脏疯狂跳动,他甚至能感觉到血液在耳膜里鼓噪的声音,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周修远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讥讽道:“你发病了?”
“没什么,”陆知夏迅速调整表情,敲了敲耳机,“只是突然想到,有些人注定是……野狗。”
他再次抬眼,逼视着周修远:“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是自己体面地离开,还是我帮你滚出去。”
说完,他转身离开会议室。
只有陆知夏自己知道,他的掌心全是汗。
系统:“为什么……总有种你是幕后反派的感觉。”
陆临歧模仿了电影里夹着烟吞吐的大佬姿势,后仰靠进椅背,假装手里夹着烟,俏皮地眨眨眼:
“谁说不是呢?”
陆临歧换好卫衣,对着镜子整理衣领时,余光瞥见角落闪烁的红点。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径直走向大门。
这栋别墅的防盗锁他早就注意到了——三个厚重的金属锁,嵌在实木门板上,显得格外突兀。
搬进来的第一天,他半开玩笑地问罪魁祸首:
“这里治安不好?装这么多锁。”
当时陆知夏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衣角:
“不是的……这里的房子都是这个装修。”
陆知夏觑着陆临歧表情,心虚地递上两把防盗锁的钥匙。
现在,陆临歧用对方给的钥匙开门。
“咔嗒”——第一道锁开了。
“咔嗒”——第二道锁应声而落。
陆临歧的手刚搭上第三道锁,门突然从外面被猛地拉开。
屋外的风呼啸着灌进来,夹杂着初秋的冰凉雨点。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
秦骁站在门口。
黑色运动服被雨水浸得发亮,额前的碎发还在滴水。他的锁骨下缠着绷带,此刻仍有猩红的血迹从里面渗出来,在雨水的冲刷下变成粉色。
——和初见时那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大不相同。
现在的秦骁眼底布满血丝,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意,活像个屠夫。
“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带着点兴奋的颤音。
陆临歧感觉到腰间抵上一个冰凉的东西,低头看清了——对方袖口伸出的黑色枪管。
“小陆总打算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