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盯着张觉走出去的背影，感觉之前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纯属扯淡，这人就是贱。

跟林迷说话的时候，视线却不自觉地向下看见林桌子上摆着的作业：“艳姐说咱们今天抽空排练……这是今天的物理作业吗，给我抄一下？”

林迷收回凝滞在张觉背影上的目光，无语地把作业往外推了推，不想说话。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啥时候排练跟我说 ，我随时在。”在林迷冷笑的表情下，宿新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膛，一副很可靠的样子。

“嗯。”他闷闷的，换了一支笔，开始起草另一张画。

细腻的沙沙笔触在白纸上划出几个线条，画面上的人趴在桌子上睡觉，一切都和谐，就是脸上长了个猪鼻子，流了一滩口水，还有一个死亡状态的xx的眼睛，画完之后，他还欣赏了一下，看着看着，给自己看笑了，就这么把自己哄好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叹了口气，把纸团团成一团，开始正色地看美术画集。

七点十五，班里的同学已经陆续入座，在快打预备铃的时候，张觉才穿着涂鸦了一半的校服吊儿郎当地从门口走进来了。

每周四的早自习都是数学自修，周红艳上第一节，连着看自习，看见张觉从门口大摇大摆进来，她倒是向上扶了扶眼镜，仿佛是想要看得清晰一点：“稀客啊这是。”她一手捏着数学卷子，一手叉着腰，在张觉无所谓地看着她的时候，她往前伸了伸卷子：“难得来一次帮大家干点活，数学卷子按小组发下去，十五分钟后收上来。”

他又晃了一下，转过身去接卷子，周红艳在他靠近的时候皱了皱眉头：“又去厕所抽烟了啊，一身烟味。”

张觉笑嘻嘻地不搭话，从靠墙左到右开始按顺序发，发到林迷的时候，他没有刻意的停留。

全都发完后，他在众多暗中操作手机的人中，轻飘飘地趴在桌子上了。

这次的数学题又是一眼公式法，林迷写得很顺，放下笔的时候，班里还是低着头的状态。

夏旭一边搜题，一边往后面小声嘟囔：“觉哥等会，我给你抄。”

张觉没说话，不知道在看什么。

“张觉，你一天天的都在干什么呢？写啊笑什么？”

“报告，我不会。”他举举手说。

“不会就不写了吗”周红艳有点要被气笑了。

“写不出来。”他说。

“来你给我站起来。”周红艳走到他的旁边，抱着双臂看着他。

张觉无所谓地站了起来，吊儿郎当地垂着眸子睨着她不说话。

周红艳的讲课风格还是雷厉风行的，“不会就硬写，什么时候把公式写出来再坐下。”

班里好事的纷纷回头看他偷笑，但奈何周红艳的眼刀，还是默默地转了回去。

让站着也不是第一次，他手里握着一根笔，甩得正欢，卷面上除了他尊贵的大名外什么都没有。

林迷坐在他的正前方，在这个角度，后面的人灼热的呼吸正好能均匀地扑到他地耳廓上，带着些不自在的，他冷冷地把卷子拽到了桌子左上角，自己则向右挪了一下，整张卷子正好暴露在视野中央。

张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接着低头没动笔。

这时候有人在门口叫周红艳，趁她转身出门的时候，他屁股一沉，坐下了，顺势低头趴在了桌子上。

夏旭紧忙把写满答案的卷子团到后面的时候，张觉像没知觉一样，单手握着手机，根本没理他。

两分钟后，收卷的时间到了，周红艳从前门走了进来，拍了拍手：“每组最后一名同学，把卷子收上来，来，张觉，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写成什么样。”

张觉懒洋洋地起身，捋了捋桌上的两张卷子，开始从后往前收卷。

收到林迷卷子的时候，前门没关，一阵风吹过，卷子飞向了右侧，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一不小心和按住卷角的林迷碰上了手指，在体温还没传导过来的时候，他就晃过了神，像触电一样缩回了手，不说话，接着往前收。

路过宿新身边的时候，还被推搡了一下，“怎么样啊觉哥？”

“真理。”他回了一句。

“我靠，牛逼。”宿新对他做了个口型，比了个大拇指。

重新坐回去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很没劲。

“来，帮我找找张觉的卷子。”周红艳在前面拿着红笔，开始从头批。

“咱们班同学对这个公式的运用普遍不错啊，林迷，满分。”她带着鼓励的目光说。

林迷紧急回避了一下自发响起的掌声，“安静安静，别的班上课呢，然后是张觉。”周红艳拎着他的卷子冷笑了一声：“除了你尊贵的大名外一个字都没写，哼，意料之中。”

宿新往旁边看了一眼，张觉仿佛听了又没听，眸子垂着，倒是很安静，原来真理之卷是空白的，他想笑又不敢笑，一时间憋得椅子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