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还停留在屏幕上纠结,前面的人倒突兀地出声了:“开游戏等我一会儿,在哪个网吧来着?”
林迷权衡了两秒,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别扭,他提了点速,追上去问:“你知不知道,附近哪个酒店可以洗澡?”
张觉的脚步一顿,举着手机缓缓回头,林迷怕他多想,又解释一句:“我线上没找到合适的。”
他一个人站在路边,听完无所谓地嘲弄了一声:“所以呢,管我屁事?”
“你妈让你送我过去的。”他平静陈述道。
“……”张觉没话说,因为还特么真是。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闷闷地继续打电话:“老新,你平时开房的地址发我。”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震惊得像是良民被造黄谣:“开房?我没开过房啊,老大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别唧唧歪歪的磨叽,老子烦知道么。”
“……”两端的空气一齐沉默了。
“那就去具想,隔音好,设施齐全,对了,什么时候给我们介绍一下嫂子?”
“滚,挂了。”张觉一脸不爽地关了手机,想口头交代一句算完事,抬眼时刚好看见林迷转悠着导航,一脸茫然的傻样,他无语凝噎,转身往前走。
具想在白城北街,牌匾上挂一个硕大的红唇图标,空白处用很艺术的字写着:具想便捷酒店,旁边还点缀着几颗粉色的小心心,在黑夜中随霓虹灯带骚气地闪啊闪。
林迷从远处看见这景象,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张觉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奈何他见多识广,很快就调理过来了,反而扯着嘴角对林迷说:“怎么了?不是说想洗澡吗?”
“……”他现在除了觉得张觉有病以外,还挺担心自己会被警察叔叔抓走。
被光污染久了也不舒服,他准备就当作没看见,两眼一闭坦然接受算了。
还没迈出心里的门槛,身旁的人倒先一步动了。
“哎。”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张觉站定。
“你送到这就行了,再近我怕别人误会。”他说。
张觉用一种很深沉的目光看他,没说个理由,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不是?
林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抿了抿唇,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压缩进衣领里,也推起箱子跟过。
踩了一脚“叮咚,欢迎光临”的门铃,他看见张觉单手插兜站在服务台前。
前台是个上了点年纪的女人,梳大波浪卷发,红嘴唇,模样很是刻薄,她边把嘴边的瓜子皮子呸掉,边跟张觉嘟囔什么。
他没听清内容,等了一会,上前递过自己的身份证:“开个标间,住一周。”
“你自己?”那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八卦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流转:“还是你俩?”
张觉等得不耐烦,换了个姿势,单手撑脸侧向他这边靠着。
“我自己。”他莫名被盯得有点紧张,垂眸清了清嗓子道:“他等会走。”
话一出口,他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想再改一句,前台已经去操作电脑了。
“所以宿新落这的东西什么能时候给我啊?”张觉一下下有节奏地敲台面:“还有事呢。”
“知道了,催什么啊,给你,下次别落了。”前台拍过来一串钥匙,张觉伸掌攥住,余光低头瞥了他一眼,没再停留直接走了。
“你俩认识吗?什么态度啊这人,真是烦也烦死了,没礼貌……”
“姨。”林迷打断了她的继续施法,“我也还有事呢。”
面前少年的表情淡淡的,眼神里并没有多少友好的耐心。
前台被噎了一下,忘了接着要说什么,她“啪”地一下按下最后一个空格,指了指旁边的二维码。
“150一天,押金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