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打电话是在半月之后。乐祎病情好转,但有时候仍旧精神恍惚,他恐高但又自虐似的总爱坐在飘窗,望着下面发呆。
高空的眩晕感令他心脏不适,但又引诱着他往下窥看。
乐志周再小心也不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寸步不离的守在乐祎身边,总会出现疏漏。
乐志周出去买饭的功夫,乐祎便又出了事。
他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了把小型水果刀,磨着手腕上好不容易要愈合的疤痕。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
刺目的鲜血染红了白色床单,而少年就这样倒进血泊之中。
手术室的灯亮了好久好久,久到乐志周起身时因体力不支摔了一跤。灯终于熄灭了。
乐祎被从医生从里面推出来,小脸苍白如纸,闭着眼睛没有丝毫活气。
本来是要准备出院了的。
乐志周看着孩子稚嫩的面容,眼底是化不开的悲痛与担忧。
他握着乐祎的手,小心的抚摸着乐祎左手腕上的那根红绳。
红绳很细很小,套在乐祎瘦弱的骨腕上,松松垮垮的,但此时却好像成为了乐志周汲取力量的唯一源泉。
请保佑我的孩子平安顺利的渡过这次难关。
乐志周将额头轻柔的抵在乐祎手腕上的红绳上,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
一周后,乐祎逐渐转醒,慢慢的可以下地活动了。
他总觉得病房里好像有了细微的变化,但乐祎却又说不上来。
他扭脸,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钝滞空洞的盯着某处光点发呆。像只幼犬一般,对明亮闪烁的东西有着最初始的好奇。
手机屏幕反射出的光芒,吸引着他。乐祎光脚走下病床,来到沙发旁,他弯腰用另外一只手捡起桌上的手机。
乐祎迟钝的眨了下眼睛。
通话声响起的时候,乐祎蜷缩在沙发旁边,窗外的阳光透过白色窗幔笼罩在他身上。
瘦弱柔稚的五官苍白到透明,他将小小的脸颊埋进膝盖与上半身圈出的一小片缝隙里,安静的等待着。
「您好,很高兴与您相识,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不一样……声音不一样……
乐祎眨眼,苍白干涩的嘴巴紧抿,唇线下压,很迷茫,也委屈。
「我…我想问一下,你们同联系方式也会换志愿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