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凌晨,警局接到报案说有人在运河边发现了两袋用编织袋装着的尸块。
报案人是两个喝醉酒的中年男人,就住在运河边上,两人喝多了要回家,走到河边的时候其中一个说尿急,要去旁边小解,另一个便在旁边等着,却突然听到同伴的大声喊叫。
尿急那人在河边随便找了块石头,就想撒尿,突然看到旁边有个袋子,他踢了一脚感觉软乎乎的,就扒拉开袋子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直接把裤子吓湿了。
这下两人酒都醒了,一合计这肯定得报警啊,所以连善欢半夜就被叫走了。
经过现场勘查和检验认定,这是一具被人杀害后肢解了的女人尸块,而且尸块已开始腐烂。但从那之后全局上下围着运河日夜午休地搜寻到现在,愣是没发现剩下的尸块。
那么尸体的头颅和四肢又在何处?
“估计凶手是分开抛尸了。”连善欢说出自己的猜想。
“那就更难了,这城市这么大往哪找?”白乾听着都头疼,“眼看着都要过年了,还出了这种大案子。”
“这你就别操心了,等找齐尸块后有你忙的。”说完连善欢就抬脚走人了。
他回到办公大厅,吩咐下去扩大搜寻范围,围绕着运河边开始找,然后把曾现遣回家去休息,自己去现场盯着。
曾现走之前还颇有良心地跟他说:“我在这盯着也行,我孤家寡人的,你现在毕竟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连善欢给了他肩膀一拳头:“你孤不孤寡的,你也不是铁人,赶紧滚回家睡觉!”
于是曾现麻溜地滚了。
连善欢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客厅只剩一盏落地灯,他迎着微弱的光走到饶温清卧室门前,轻轻推开门。
屋内也是只留了床头灯,床上的一边微微起伏,屋内呼吸可闻,看样子饶温清已经睡着了。
连善欢便没进去,只站在房门处看了看,确定他没动静后,轻手轻脚地去了浴室洗漱。
很快热气腾腾的浴室打开,他腰间系着浴巾,露出健壮的胸肌、腹肌和人鱼线,身上水珠已经被他擦干,正拿着毛巾在擦着净短的发茬。
这个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头发短的好处了,洗完澡拿毛巾一擦直接就干了,贼省事。要是换成饶温清那种及肩发,有时候洗澡洗得晚,就得拿吹风机吹。如果他也留这么长的头发,那现在肯定得吹干,难免要吵醒饶温清,所以他还挺庆幸。
他把浴巾摘下来,带着一身热气回到床上,非常自觉地钻进了被窝里那个属于他的位置。
熟睡的人似有所觉,翻过身来面对着他,连善欢以为自己吵醒他了,干脆伸手把人揽到怀里,让他靠在他胸膛上,轻声哄道:“继续睡吧。”
饶温清手揽着他的腰,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又再睡过去了。
连善欢突然意识到,这其实是他们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床共枕,以往他俩从来都是各睡各的,哪怕他经常缠着饶温清亲了又亲,偶尔还耍耍流氓,但从来都是饶温清没点头他就不逾矩,哪怕是前天晚上……那么亲密无间的时候,也被临时的工作打断了,他都没好好抱着饶温清睡过。
这么一想,他突然觉得这个晚上是神圣的,隐隐还有点兴奋。
他低下头看怀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梦中人睡得安稳,嘴唇微张,呼吸均匀,连善欢心里有些雀跃,他亲了亲他头顶的头发,依依不舍地闭上眼,很快也睡着了。
两天后,连善欢刚回到局里,曾现就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老连!有消息了!”
连善欢挑眉:“快说!”
“我们刚刚又接到报案,东湖公园有游客游船时在桥下发现了腐烂的人头,”不等连善欢问,他就说,“我已经派人去打捞了,马上有结果,我们一块儿去现场看看吧。”
“走。”
东湖公园是位于城中的老公园,景色宜人,很久以前因一座古石拱桥而出名,但如今除了本地人偶尔来散步,倒是没什么人。
连善欢他们赶到的时候,头颅已经从桥底打捞上来装进了运尸袋,连善欢上前拉开拉链看了一眼,头颅的腐烂程度跟之前找到的尸块不相上下,看上去还有被鱼虾啃食的痕迹,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编织袋的边角料,应该是之前凶手拿来装头颅方便抛尸的。
“呕~”
曾现一闻到这味道立马跑到一旁干呕,眼看着又难受上了,连善欢便好心把拉链拉上了,挥手示意其他人抬走。
“这编织袋的布料看起来跟之前找到的那两袋一样,应该就是同一具尸体。”连善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