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了几件?”寸头警官狐疑地看向他,出于职业操守,还是问了一嘴。
蔺行淮一想到这就头痛,自然也没能给出几个好脸色:“全部。”
寸头警官愣了两三秒。
他重复了一遍,“全部?”
“没错,被搬空了。”蔺行淮说到这儿,为了严谨还是把那些证件和棉花算上了:“除了我的证件。”
“噢,对了,还有一些被套里用来充棉的棉花。”
他生无可恋地说。
警官的面色也从狐疑变得懵了。
跟着钻出警车的另一位警官,见他这么平静,不确定地问,“你东西全被偷了还这么冷静?”
下车的警察不是上一次跟寸头警官一块出警的人。
那个人是圆脸,眉毛很粗。
所以蔺行淮记他记得深。
他又叹了一口气,说:“警官,你这不能以貌论人。”
“我从报警到现在,心态崩了不下十次,假如不是法律约束了我,我可能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就要问是不是他们偷了我的东西了。”
老实讲,蔺行淮别的没什么,可在说胡话这方面倒是挺有一手的。
至少把这两位出警的警察惊住了。
寸头警官扫了一遍这栋小区的名字,然后对身边的人说:“这儿被偷了很多次,周围的住户基本都搬走了。”
居然还是多次作案。
那位脸生的警官表示明白。
“我知道了,请你配合我们做一下笔录。”
另外那位警察清了清嗓子,说。
蔺行淮没拒绝,“当然可以。”
然而等到他出警局的时候,天色早就黑透。
这场酝酿已久的暴雪也如约而至。
周屹川等在车上,他的胳膊压在控制台前的方向盘上。
手指不自觉地点着方向盘。
片刻,蔺行淮走到副驾驶的车窗旁边,他对周屹川说,“我来了。”
闻言,周屹川拢回了发散的心绪,对他说道:“好。”
下一刻,蔺行淮扭动车把手,钻进了副驾驶中。
冬天暗得早,差不多四五点夕阳线就会漫在远山的山巅边。
而他进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六点。
蔺行淮看了眼时间:7:53。
没想到竟然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街边的路灯早早亮起,灯光照射在这条沥青路上。
丝丝缕缕地铺开成沉温的色调。
车厢内有一股好闻的柑橘味,蔺行淮的神经一直提得很紧,就算是现在也不敢懈怠半分。
他不清楚该不该和周屹川提起那只蝉蛹的事。
蔺行淮眯起眼,靠在椅垫上。
“怎么了?”
周屹川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问。
这句话让蔺行淮原本就扯得紧绷的大脑更加绷直了几分。
他垂了眸说,“没什么。”
“家被偷了,不怎么好受。”
这句话落下后,周屹川空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警察会处理这件事的。”
他的语气温柔到不可思议,“小淮,别担心。”
蔺行淮见糊弄了过去,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好。”
他暂时还不打算把那个人的事情告诉给周屹川,一旦牵扯到「周屹川」,那么他都会用百分之一百多精力去应对他。
到时候真查出了个什么来,遭殃的还是蔺行淮自己。
那不如让他去查。
瞒着周屹川,偷偷地查。
但是…能瞒得了他多久呢?
周屹川多智近妖,心思也心细于发。
他在周屹川的眼皮底下耍小手段,就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
蔺行淮深知这一点,可除此之外套也别无他法了。
横竖都是一刀,不如让这一刀来得更晚一些。
他翻出手机看了眼通许录,是那位寸头警官让他加上的。
说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他。
蔺行淮默不作声地把这个人给拉黑删除了。
警察也帮不了他的忙。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私人别墅前,穿过玫瑰色的铁门,两侧是一些常有人来大理,更换,应季的植物。
和周屹川之前那栋大平层不一样,这一栋别墅说是行宫都不为过。
一到晚上便是灯火通明,四处都散着温黄的灯。
这栋别墅的占地面积大到惊人,就像是一座小型王宫。
一边还开设着一家私人游泳池。
房间是互通的,楼道四通八达,和迷宫的构造颇为相似。
蔺行淮仅是看了一眼就生出了一个荒缪的想法:要是他真的被蒙住眼睛丢在了这儿,恐怕他怎么也逃不出去。
难怪,周屹川这么想和他同居。
蔺行淮的心中升起一股冷流,把他的心脏包裹住。
砰咚,砰咚…
耳边,周屹川问,“小淮,你喜欢吗?”
他的声音是藏不住的沉闷,粗重。
如同把准备了多年的礼物送出来,亲手交给了他的爱人。
期盼着蔺行淮的回复。
喜欢吗。
你一定会喜欢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