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还在,被套被拿走了。
他突然不认为这是周屹川干的了,他不会做如此缺德的事。
蔺行淮二话不说掏出手机,给周屹川拨了通电话。
“有小偷,家具没了。”
忙音约莫持续了有两三秒,电话才被对方接通。
蔺行淮的语气添了几分无奈。
他就没见过有小偷能把一个人的家偷成这样。
别人都是偷镯子,偷钱,再不济偷点小巧金贵的拿去低价转手卖掉。
而这位偷他家的呢?
能偷的不能偷的都搬走了,搞得他顷刻就一贫如洗了。
接了电话的周屹川显然也是没能怎么反应过来。
他慢半拍地说:“小偷?”
“偷了什么,电视机还是…”
“全部。”
蔺行淮的语调平直下来,他说。
手机底下的那几个扩音孔发出‘滋滋’两声,听不出背景音。
半刻,周屹川说,“搬我这来吧。”
蔺行淮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只能这么做了。
毕竟他找周屹川的目的,也是这个。
蔺行淮的头有点儿疼。
他问了嘴正事,“人查出来了吗?”
周屹川这回倒是答得很快。
“没有。”
蔺行淮在电话这端点了头,点过之后他才猛然惊醒。
没有?
从上次见面到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居然没查出来。
真是稀奇。
蔺行淮心说。
紧接着,周屹川的嗓音重新从屏幕另一端传过来。
“我去接你。”
说话,他就撂断了电话。
蔺行淮坐在床板上呆滞了一会儿。
砰咚…
他眨眨眼。
忽然,蔺行淮的头皮像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邻居都搬走了,哪来的动静?!
他一下子就冲出了卧室。
可惜他来晚了一步,门被关上了。
玄关处的那只包也不翼而飞。
蔺行淮的速度不慢,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把精力交给了健身。
攀爬,格斗,他都学过些皮毛。
对于这些紧急事件的反应速度,自然也不会太慢,他当即就夺门而出,那个人跑得不快,蔺行淮追上他时还能说是轻松。
“小心!”他出声说道。
偷包人被蔺行淮这句话说得脑袋一蒙,扭头看了他一眼,就在这个空隙,他将这个人攥在了地上。
他把人的胳膊往后扭,咕哝着说道:“我叫你小心你还真信了?”
“别动。”
蔺行淮将他制住,见他用口罩遮住下半张脸,又一把将口罩扯下。
满脸痘印,他没见过这张脸。
偷包人看他不好惹,干脆就招了,他说,“大哥,我是初犯!”
“…东西我还你,别报警行不行?”
蔺行淮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两句话有直接关系么。”
他把包的松紧带扯掉,捆了几圈绑在这个人的手腕上。
蔺行淮清点了下他包里的物品少没少,清点完,他才把拉链拉上。
没少,东西还在。
他看了眼地上这个学蝉蛹扭动身体的人,默了片刻。
“你的雇主是谁?”
蔺行淮问。
蝉蛹扭得满脸汗,见被抓了个正着又顿时不吱声了。
蔺行淮想:装死是吧。
他摸出手机,在电话上戳了一个数字,怼在他的眼前。
蔺行淮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要么说,要么进去蹲几天。”
“这道选择题需要我教你吗。”
蝉蛹看了眼屏幕,再抬眼看看他。
“…我没雇主。”
他弱声说。
蔺行淮又在屏幕上点了和那个数字相同的,之后把手机转向他。
蝉蛹的脸白了一个度。
“还有两次机会,你可以慢慢想。”
蔺行淮的声线在他的脑袋上不紧不慢的响起。
漫不经心,仿佛笃定了他会说。
他心道,周屹川的这招还蛮好使。
蝉蛹的神经绷紧,他的呼吸粗重,喉咙里透出一个短促的音节。
Yi什么?
蔺行淮等他开口。
是屹,还是……
“Yi…嘤。”
他汪的一声哭出来了。
哭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辩驳一句,“我真的没雇主……”
“…就是,就是听别人说你们这边好偷。”
蔺行淮冷着张脸,他问:“你多大?”
“二十。”
“周岁二十?”
“…虚岁。”
蝉蛹的脸由白转变成红,跟个猴屁股没差别了。
蔺行淮心说简直了。
他把手上的包单肩挎在肩头上,在快要按下‘0’时,周屹川打来了电话。
于是这个‘0’的位置,在那一刻变成了接通键。
“小淮,我在你们小区底下了。”
周屹川的声音温温和和地从那六个并排的小孔中传出来。
他说:“你出来就能看到。”
“我在外边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