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这两个疯子的思维一致,忽然想联起手来搞他。
下一瞬,周屹川拔出匕首。
他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他是从哪里拿出的匕首?
口袋?
不可能,「周屹川」一定会搜他的身的。
他把匕首紧紧抓在手中,又捅在了「周屹川」的右眼眼眶中。
他的面容都在因为疼痛而变形,却一言不发地握住蔺行淮的手。
以免他把匕首抽出来。
那样会因失血过多而导致死亡。
可怕的是,周屹川垂下了另外的一只手,他抓起一块石头往他的头上砸。
“不是喜欢觊觎别人的爱人么。”
他像对待一头牲畜那样对待「周屹川」,把他的半张脸砸得血肉模糊。
“你还碰他?”周屹川的呼吸逐而慢了下来,“你怎么敢的。”
最后,他松开了握住匕首的手。
抓着「周屹川」的衣服,把他扔进了那个坑中,顺便还拔出了匕首。
蔺行淮:“……”
这还打个锤子哦。
他把手上的锤子扔到身后,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
周屹川慢慢地偏过身。
此时此刻,他像一头后知后觉,发现这儿还有另外一只猎物的兽。
蔺行淮的身体又麻又僵,他认为接下来他不做点什么能让他满意的事情,那他手上的这一把插进过「周屹川」眼眶中的匕首,就会不留情面地捅进他的胸膛。
周屹川用从那个人手中抢过来的车钥匙打开车门,他坐进了主驾驶上。
他亲了亲蔺行淮的脸颊,用舌头舔过他的皮肤,道:“做得很棒,小淮。”
“我知道你不是想和他走的,你只是害怕被他杀死。”
周屹川脸上的血液还没擦干净,背部一大片都是泥印子。
泥腥味掺杂着血一块弥漫在车厢内的空气中。
周屹川离他非常近,他专心致志地盯着他的脸,等待他和他说话。
台阶铺得够明显了,只要他点头,说根「周屹川」走并非是他的意愿,那他就会放过他。
绕过他这一次愚蠢的行为。
那之后呢?
他和周屹川回去,他的人身还能不受到控制吗。
蔺行淮紧张的模样被周屹川尽收眼底,他开始不耐烦了。
他的背叛,与那个查不到身份的冒牌货一起算计着该怎么杀死他,怎么拿到他的财产和顶替他的身份。
这些他一件都不能忍受的事堵在一起积满在了他的胸腔。
装昏迷的那几个小时,他一直在忍耐着这种嫉妒的情绪。
它们好像随时都会将他撕碎。
“我本来想出来帮你的,但他反锁了车窗。”
蔺行淮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这个笑属实算不上好看。
周屹川平静得恐怖,他明明才经历过险些要被抛尸的恶劣事件,可他却能替蔺行淮把这个谎圆下去,“嗯,我明白的。”
“你都是迫不得已。”
他捏住蔺行淮的下巴,逼迫他转过头来和他对视。
“我给你机会,”周屹川捏住他下巴的手撤了力,匕首也丢给了他:“杀了我,去找你的自由。”
匕首被扔在了蔺行淮的座椅旁,只要他能拿到,杀死他就是轻而易举。
不过……
蔺行淮连看都没看一眼那把匕首,他把视线交给了周屹川。
他一脸束手就擒的样子,就算是死在蔺行淮的手上他也是甘之如饴。
周屹川的神色足以说明了所有。
他不后悔。
周屹川垂眼看着他,等待他做出抉择。
他的生,和他的死,在这一刻都在蔺行淮的手中。
“……周屹川,”蔺行淮的理智线被理清地差不多了,“我说过。”
蔺行淮找出掉在座椅间隙的匕首,他用自己的衣服擦掉上面的血迹。
那是「周屹川」的。
他把匕首递给周屹川,交到了他的手上。
蔺行淮同样平淡地开口。
“我爱你。”
“何况那个威胁我的人,他已经死掉了,不是么。”
周屹川的眼神没有半点转变,他既没欣喜,也不见惊讶。
片晌,他把匕首放回了口袋,从喉咙里透出一道模糊的声音。
那大概是一句:“好。”
然后,周屹川发动了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再掉头往回走。
蔺行淮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周屹川的额头上还有未干的血流到他的下颌角,滴落。
他从来不是相信蔺行淮爱他。
他清楚蔺行淮的心思,知道他想从他的身边逃走。
但他有信心可以把他抓回来,如同他今天装昏迷,配合着他们把这一出戏演下去。再把匕首丢给他,让他做选择,就是为了告诉蔺行淮:他逃不了,他爱他,爱活着的他,也爱死去的他。
他不介意对方是一具冰凉的尸体,还是一个温热,有心跳和脉搏的活人。
他爱的,从始至终都是他这个人。
哪怕他的灵魂和他的外表不匹配,是自私的,是贪婪的。
可他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