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要是现在进去,就会在某个房间和他打个照面。
这个几率是随机的,可碰见却是必定的。
蔺行淮倒抽一口凉气。
他不禁去想,周屹川的出行会不会和他有关?
也许吧…
周屹川是最了解他的人,他在对方全然不清楚自己身份的情况下,想要利用对方简直是轻而易举。
周围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像被吸进了某个空间。
被包裹,被溶解。
最让他难办的是,他完全可以待在外边度过这段时间,等到周屹川回来。
但是,前提是那些被周屹川雇过来的人不会把他的一举一动告诉给对方。
他迟迟站在这里不进去,一定会让那帮人起疑的。
蔺行淮绷紧了神经,走进大平层。
客厅中装置着一架监控,查看权限在周屹川手中。
不过自觉告诉他。
这儿绝对不止只有这一架。
待在这里,这是最安全的办法。
可他能一直待下去吗。
「周屹川」肯定会想方设法让他走到他的身边的。
他有足够多的耐心可以去等。
就像一个猎手那样,等待他上钩,等待他真正落入他编织的那张网中。
叮。
手机响了一道铃。
接着又在持续性地振动。
是电话?
蔺行淮摸起口袋中的手机。
他那个不太妙的直觉又来了,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未知号码。
看电话尾号,不像是本地的。
蔺行淮挂断了电话,他把手机倒扣过来。
下一秒,手机又响起了铃声。
挂断。
号码重拨。
挂断。
号码重播。
挂断…
如此重复了几遍后,蔺行淮下意识地想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去接听。
他的手指刚搭在洗漱间的门把手上,就愣住了。
或许从监控那端看不清切,但他能清楚地看到门后的那个轮廓,被门的材质映得模糊不清。
「周屹川」,是他。
叮叮咚咚。
又是一通电话拨了过来。
蔺行淮的呼吸变得微妙起来,他这一次接通了电话。
“…不卖肾,不接兼职。”
“狗骗子死全家。”
然后,他撂断了电话。
蔺行淮拧开门把手,行所无事地走进洗漱间。
“你想做什么?”他放轻声音,问。
坦坦荡荡地和「周屹川」对视,那双眸子乌黑到像一颗黑琥珀。
透着一束光照在他的眼底。
随后,蔺行淮的领口被一只瘦长的手扽住,后背抵在了干净的墙面上。
“我,出轨?”
蔺行淮措不及防地被攥在了墙上,冲击力将他灌得晕晕乎乎。
他咬紧了牙关,闭上唇齿。
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我是为了应付他。”
蔺行淮明白他在意的点不在这里。
「周屹川」恐怕是看到了早上他吻过那个人的脸,心底的妒意被彻底激发。
他清楚该怎么安抚对方,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周屹川」抓着他衣领的手。
“你不是想要取代他吗?”
“那就得先让他放下戒备。”
他忍住了背上的疼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周屹川」的力度就算有所收敛,但还是让他吃了痛。
而他也不见得会信任他。
「周屹川」缓慢地松开了他:“你是想跑,对么?”
“就像当时杀了我一样。”
他的膝盖抵着蔺行淮的下-体,用这种方式将他禁锢住。
蔺行淮的手握着他的手腕,皮肤松松地挂在骨架上。
他摸上去的那一刻简直心惊。
「周屹川」的嗓音哑到了一种接近恐怖的程度,“你也想离开他,你根本没有爱上过任何人。”
他说道:“你只爱你自己。”
「周屹川」说得没错。
他确实是个只会爱自己的人。
不然这出‘好事’怎么会轮得到他头上?
蔺行淮竭力放慢了呼吸,这能令他看上去没那么心虚,“不。”
“我是爱你的,周屹川。”
他见「周屹川」无动于衷,就继续往下说:“可你的控制欲,疑心病太严重了。”
到达了正常人接受不了的地步。
换谁都无法爱上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怀疑,试探自己的人。
“它们伤害到了我。”
简而言之就是,他人有问题。
「周屹川」还是没吭声,但他的眉头展开了一些。
这是个好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