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请您不要误会,我只是不知道该看哪。”
“那就看着我的眼睛好了。”
顾淮之一本正经的说着情话,神情却端正的像在听下属汇报工作。他用沾着药膏的棉签撬开苏小晚的唇,说道:“啊——张嘴,我检查一下里面需不需要涂药。”
苏小晚下意识用舌头去添砥口腔,牙齿一分开,沾着药膏的棉签就强势地挤进来。挑拨着舌尖,在黏膜上滑动。
清凉的薄荷味刺激颇大,苏小晚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
顾淮之解释道:“这种药膏可以吞服,不用担心误食。”
苏小晚:“……”
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咚咚咚——”
门是开的,冯秘依旧屈指敲门,见顾淮之点头才走进来。
“先生,调查结果出来了。”
顾淮之对苏小晚招手,“过来坐。”
苏小晚指着一旁的矮凳:“我坐这里就好。”
顾淮之轻拍沙发:“你不想知道王建业为什么过敏吗?”
苏小晚知道自己不坐过去,他绝不会让冯秘开口,只得走过去,在距离顾淮之最远的位置坐下。幸好沙发够大。
顾淮之看向冯秘,冯秘说:“苏小姐没有弄错精油……”
苏小晚舒一口气,她对自己有信心。要说刚进医院实习的时候,她还有一点粗心大意,但实习大半年之后,百分百的谨慎仔细她不一定有,但再三对照标签的习惯是养成了的。
冯秘继续说:“不过王总过敏的确是因为精油。那瓶甜橙精油里混合有洋甘菊和依兰花的成分,我带人取样的时候,正好遇到安娜闯进‘水云间’包厢,意图销毁证据。苏小姐,你是否和她有过节?”
苏小晚看向顾淮之,她和安娜的过节,还不是因为他……不,她其实不认为自己和安娜有过节,她冤啊!当然,虽自觉和窦娥差不多的冤,也知道什么叫作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到底,但苏小晚从来没有想过,身边有人使用栽赃陷害的方式来伤害她?
这些是影视剧里的情节,跳出剧情之外,做个观众的时候,她对男女主角的迟钝恨得不行。这么简单的阴谋,你们怎么都看不破呢?轮到自己,她就能够理解对方了。
打心底里,她就不认为有人会故意伤害自己,很多作品里宣扬着女性帮助女性,她对男人抱有一定的警惕心,因为异性是可以从生理和心理两个方面伤害自己的,对同事……特别是女性,不说关怀备至,但也相信职场里有真朋友。
此刻有一种三观被颠覆的感觉,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
以前她的成长环境里没遇到过,是因为她没有谋害的价值。
乾元则不一样,这里是一个利益场,巨额的金钱会让一个善良的人疯狂。
苏小晚先前是沾沾自喜的,为自己适应环境的速度而自傲,现在却觉得四面八方都有阴影涌过来,欲要将她掩埋。她无比确定,自己不适合复杂的工作环境,不适合乾元。
可她有得选吗?
顾淮之递给她一张薄毯,苏小晚轻声说:“我不冷。”
“你在颤抖,”顾淮之展开薄毯,盖在她的腿上,柔声说:“已经没事了。乾元会公正的处理这件事。”
苏小晚惊觉自己正在发抖,毛毯带来的温暖让她冷静下来,点点头。
顾淮之挑眉:“你不问问害你的人会受到什么处罚吗?”
苏小晚轻声说:“不问,要是太惨,我怕自己犯病。”
冯秘好奇地看着她,顾淮之也看过来,挑眉问:“什么病?”
苏小晚慢悠悠说:“圣母病。”
冯秘:“……”
顾淮之笑了。
这种冷笑话有什么好笑的,冯秘暗自嘀咕一句,但面上是一点都不会表现出来的,趁苏小晚没注意,他无声无息的就退出去了。
等苏小晚反应过来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人的时候,连门都已经关上了。
顾淮之正看着她的,苏小晚再不识好歹,也知道自己能沉冤得雪多亏顾淮之,否则自己肯定要对客人的损失承担大部分的责任。
“顾总,今天谢谢你。”
她低着头,头顶黑压压的发髻都透露着可怜的意味。
顾淮之将滑落的毛毯捡起来,重新披在她的身上,伸手抚摸她的发髻,被躲开也一点都不生气,淡淡道:“真想道谢,口头上轻飘飘的一句可不够有诚意。”
苏小晚拢紧毛毯,抖得更加厉害,可语气却是强硬的。
“顾总,我真的有男朋友了。”
“你和他好好交往,我不会干涉的。”
顾淮之淡淡一笑说:“道谢的事是个玩笑。你是乾元的员工,作为老板维护员工是应该的,而且让你受委屈是乾元管理不善的疏漏,我该给你道歉才对。”
苏小晚感动不已,老板亲自给受委屈的员工道歉。这谁遇到过?她双颊羞红,为自己的误会对方而尴尬。
她就说顾总怎么会看上自己,原来托起她的下巴是太着急了……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苏小晚正要表白说“您不用道歉,我为乾元鞠躬尽瘁”,便听顾淮之幽幽道:“至于你男朋友,无须担心!我担保他不会知道我们的事。”
苏小晚:“……”
我俩有什么事?
我们清清白白!
苏小晚从沙发上跳起来,义正词严道:“我是受教育长大的,知道什么叫作道德底线,而且我很爱我的男朋友,绝不会背叛他。”
这副老虎的凶悍模样比刚才的病猫样子更有活力,就是一边脸大一边脸小有点滑稽。顾淮之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道:“话不要说得太满……”
成年人的道德底线都是很灵活的。
苏小晚没有听清,小心翼翼问道:“您说什么?”
“我说,不必急着拒绝,好好考虑一下再答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