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良娣为龙母,然其左手有伤残,龙子承母体变化,母体有损。臣只是怕龙子会承其母。”李修缘诚恳的跪伏道。
皇后闻言,拱火道:“圣上,这该何如?妾犹记得怀大郎时,就爱吃蜜饯,自小咱们大郎就比其他人喜爱吃蜜饯。”
李修缘所言极有神化夸大之意,然皇后又如此说,圣上心里一时也颇为杂乱,便道:“那就让神医一并瞧瞧手伤。”
颜娇跪伏,道:“谢圣上隆恩浩荡。”
心里也是很感激李修缘。其实她的左手食指与中指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可过去了这么多时日,颜娇已能接受它们的不中用了。
圣上也不能一直干耗在长楼,毕竟他作为一国之主,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便携皇后、李修缘离开了。
长楼上锁,又一次将颜娇锁在了里面。自他们走后,颜娇便把玩着腰间的那枚装了孕丸的荷包,嘴角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距离她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只要几日后,御医能诊出她的喜脉,届时她就是这宫中最自由的存在。
半个时辰之后。太子诏奉旨入长楼,还带来了圣上备下的丰盛酒席。
两人几日不见,一见面便心照不宣的端起了酒杯同饮庆祝。李修缘归位,便是他们困死圣上的一步好棋。
受困这几日,太子诏可是没闲着,成功的与李修缘取得联系不说,还十分容易得说动李修缘加入他们这个疯狂的计划。
至于李修缘为何敢至家族利益于不顾、敢冒功败诛九族之大不韪而伺机谋害圣上,那便是颜娇与正义。
他不可能弃颜娇于不顾,毕竟他心里的爱而不得便是尽自己最大努力的守护。他将颜娇早已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对她不管不顾看其死亡,才是天理难容之事。
酒入口稍咽,颜娇便觉喉咙灼痛欲裂,不似正常酒的灼辣。颜娇忽的警觉起来,看侍立一旁布菜的宫女正眼也不眨的盯着他俩看。
颜娇便觉不好,宫里宫规森严,哪有宫女在没主子命令时,敢直视主子且这般明目张胆的。
“别喝!”颜娇伸手阻止太子诏举酒入口的胳膊。好在太子诏比颜娇动作稍晚了半步,并未将酒喝下。
再见颜娇已是双目通红,手不停的捶打自己的头,太子诏刚反应过来颜娇的异常举动,便见颜娇已张口吐出了一滩血。
“毒!快来人,神医、御医。快。”太子诏急的语无伦次道。
而侍立一旁的宫女见颜娇已中毒,毫无迟疑的拔下头上别发的簪子,一下子插进了自己的心脏中,亦倒死在血泊中。
显而易见,毒酒是她备下的,至于死的这么决绝,便是了无牵挂的断干净线索。
这毒来势汹汹,顷刻间就夺了颜娇的意识,好在颜娇拼着最后一丝气力,一把将把她抱在怀里摇晃的太子诏发冠上的金簪薅下来,快速的对着自己的左手臂,进进出出的连刺了好多下,直到没了力气、更没了意识,撒手晕过去为止。
这还是颜娇自入宫以来,第一次遇到投毒事件。
率先赶到的是太医,据说不止他们跑丢了鞋,就连圣上、李修缘等人也是衣衫不整的匆匆奔来。
一个太医满头大汗的跪伏回道:“回禀圣上,是鸩毒。此毒凶狠来势迅猛,臣等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圣上的脸都吓白了,全身因害怕而颤抖道:“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若是医不了良娣,朕灭你们九族。”
一屋子的太医都吓傻了,诛九族之大罪呀。他们纷纷齐聚一头商量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来治。
圣上看着此刻躺在床上脸比面粉还惨白的颜娇,不由的心凉了半截,回头就攥住李修缘的衣领子,道:“你不说她是天选之子,为何还会有性命之忧。莫不是一直欺瞒朕,她要是不醒,你家九族也得陪葬。”
李修缘完全没想过,颜娇会在宫中中毒,一时也被吓的六神无主,也顾不及体统,反攥住圣上的衣襟,吼道:“神医,神医怎么还没来。”
对!一言惊醒梦中人!他们全部的希望都押在了神医上官明身上。
“松年!松年!”圣上发疯似的怒吼道。
还是皇后得知颜娇中毒,一早便派人往宫门处相迎。神医上官明与松年是从宫门口一路扬鞭策马直奔的长楼。
“圣上,圣上,神医来了。”松年急急忙忙的边爬楼边喊道。只是越急脚下越乱,爬长楼到一半脚又踩住衣袍,咕噜噜的从长楼又滚了下去。
好在神医上官明是跑在松年前面的,再加上他路上便听皇后说了,颜娇中的是鸩毒。
好在他长年游走在外,这个鸩毒他颇有研究过,小有收获却一直未曾真试过。如今颜娇正好中了鸩毒,正是他试炼毒性的好时候。
众人急的乱成了一锅热蚂蚁,完全没有了体统礼节,神医上官明直奔颜娇病床,自药匣里打开他先前就配好的一瓶药水,快速的撬开了颜娇紫到发黑的嘴唇,快速的给她灌了下去。
同时便手一直搭在颜娇的脉搏处,时时把握颜娇身体的最新症状。
解药入口,颜娇惨白的神色似有缓解,乌黑的嘴唇也层层减淡......
这些,众人可谓是有目共睹,当即五体投地的拜服神医之称谓。众人的脑袋保住了,九族更是保住了。不由各个喜极而泣,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欣慰。
就连圣上本人,亦是高度紧张过后的腿软,虚飘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在松年及时将圣上扶住。
圣上侧头望了一眼松年,露出欣慰之色,稍一沉稳,便道:“敢在宫中使用鸩毒,简直无法无天。毒害龙子之母,这是不想我大唐有后啊。其狼子野心必得而诛之。太子,朕要你全权负责此事,定要将下毒之人给朕查的明明白白。”
“是!”太子诏心有余悸的应道。其实想想他也后怕的要命,若不是颜娇制止他,此刻躺在地上的便有他一个了。
其实不难想到,想要颜娇死的人便只有一个元仁载。只是想不到元仁载会走如此险棋,看来也是被逼急了。
神医上官明突然急道:“我的配比还是差些,只能暂时压制毒性。你们速去配五钱乌头,八钱犀角,熬成药汁,要快。”
众人一听,立马无头苍蝇的一哄而散,齐齐忙乎去了。
圣上也急道:“松年,你去,找几个可靠之人,务必从抓药熬夜给朕确保安全。再出一点差错,你们全都陪葬。”
圣上此言一出,一时间整个皇宫因为此投毒事件皆人心惶动、人人自危。
不到一刻钟毒汁熬好,神医上官明又从自己的药匣里取出五色纸包,分别将里面的粉末倒入熬好的毒汁中。
鸩毒难解只能采取以毒攻毒的办法。
神医上官明将掺和好的毒汁喂于颜娇口中。自己也有些无信心的端坐在榻沿边,心里一个劲儿的祈祷着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