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长兄!长兄可安好。”说着装作轻施一礼的模样,继续道,“长兄多年不曾出趟远门,这一趟可谓是奇遇,现在又遇到神医上官老先生,想来小将军定会无事。只可怜了我这一心迎娶小将军回京的大哥。唉!”明王叹息一声,“长兄为何不早些出现,说不定我大哥也不会惨死。”说完,接着哭上了。
怪只怪百里書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别人话都挑衅到这份上了,往深了想,再被定为嫌疑人,那可就是杀头的罪过了。
圣上本就不喜百里書,经人这么一挑拨便又将怒气撒在百里書身上,随手抄起案上的一个茶杯甩过去,正砸在百里書白袍的下摆处,茶水污了衣服,茶杯应声落地碎成几瓣。
“好巧不巧你就在?偏偏晚那一刻,太子就被烧死了!说!是不是你这个逆子的预谋!我告诉你,这辈子你想都别想,我就算给老三,把这江山让给蛮夷,你休想打它的主意!来人!北静王蓄意谋反、暗杀太子,给朕交大理寺候审!”圣上怒气冲天、言之凿凿的给百里書定罪。
卫兵都已近身,百里書冷哼一声,他已预料到会是这般模样,奈何还有些期待的!如今又一次盖棺定论的治他的罪,他不能再任由他们无情的迫害、践踏。
百里書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扑通一声跪地,自怀里掏出一份奏折。内侍松年被百里書救过,只见他不等圣上示意,便一个箭步冲过去,自百里書手里接过奏折,双手奉在圣上面前。
圣上以手抚胸,顺气。陡然见一封奏折递在眼前。不知为何,他内心很抵触看它。便欲选择无视。
李修缘进言道:“圣上可否还知,太白经天!”
圣上茫茫然的流下两行泪,叹道:“此天象原是应在我儿身上的。”
“阿爷,三弟所言不无道理,北静王的出现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儿臣,恳请阿爷,彻查此事,不能让太子兄长死的不明不白,还太子兄长一个真相!”燕王跪地恳求道。
明王刚被圣上用话点过,间接证明他与皇位无缘。内心正是苦涩,也懒得附和燕王之举。
诏王与太子乃是一母所生,诏王痛失兄长,内心自是悲痛!但说百里書是凶手,预谋此事,诏王说什么也是不会信的。便要帮北静王求情。
“阿爷,此处为母后居所,如今祭礼刚过,母后眷恋阿爷情深,在此顾盼。阿爷发这么大的火气,惊扰了母后。兄长在此,母后想来亦是欢喜。不如阿爷看看兄长上书,到底有何说辞。母后身份通透明镜般,定能为我等主持公道。”别看诏王年纪小,可是他巧思啊,说的话直指圣上心窝里去。
如今圣上巴巴的接过奏折,看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怒不可遏......又风平浪静......
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燕王、明王与阿史那卓然的谋划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燕王与明王想借阿史那卓然的手除掉太子。阿史那卓然正愁太子与颜娇的婚事,如今他们二人送上门来,可谓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百里書找到他时,他乐意将燕王、明王卖了。毕竟,预言所指,颜娇要嫁的是王室之人。如今一个太子死了,可当今圣上还有好几个儿子呢。他寻思是一石二鸟之计,杀了太子,又卖了燕王、明王。无人能娶颜娇,颜娇便是他的。他这算盘打的那叫一个叮当响,只看这边骨肉生隙、兄弟残杀。
计谋虽好,但也得取决于圣上所想。
圣上合上奏折,将它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仿佛开一点儿小缝,它的秘密就会泄露一样。
他的眼神空洞,垂垂了无生趣,佝偻着个身子,他静静的看着百里書,仿佛这个无声的北静王在对他发出鄙视的嘲笑。嘲笑他这个抢过来的君王做的失败,嘲笑他养的儿子也是个顶个的失败......
诏王说的没错,此处是端文的居所,在这杀百里書,他有朝一日下九泉,要怎么面对端文?
燕王、明王想让百里書背锅!奈何百里書是个狠角色,直接断了他俩的活路,还恬不知耻、大言不惭的继续惹怒百里書!这两个蠢货!圣上心里不由暗暗咒骂!
他对百里書是当真不爱,全无一点儿亲情、君臣感情。有那么一瞬,盈满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就是杀了百里書为这两个蠢儿顶罪!
正在圣上思忖要怎么办时,一婢女匆匆赶来,贺喜,颜娇醒了。
圣上闻言,悠悠吐出一口长气,呢喃了一声,“天选之女!”
紧接着,他目光收回来,满是一副君王的威严,看的人毛骨悚然,道:“自今日起,燕王、明王禁足在家、静思己过,无诏不得出!”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转变,一时有些震惊到,待反应过来便是求开恩之言,早被内侍们请了出去......
正此神医上官明来觐见,说颜娇已无危险,剩下的只得精心调养便好。
圣上又问道百里書的喑疾!
在得到上官明确切的回答,说百里書喑疾这辈子都不会好时!他竟然松了一口气,恩准道:“日后不必住礼宾院了,如小诏所言,此乃你母后的居所,你就在此住下吧。元日后再回受降城吧。”
百里書伏地谢恩,他想要的就是留在皇宫里,好照看颜娇。为此,他在奏折最后又一次的搬出了他的母亲,如愿住下。
可这毕竟还住着一个颜娇呢!男女有别,更何况两人的身份都很特殊!圣上又下令将颜娇抬去了现皇后居所!
华珠可心里欢喜的了不得,现皇后是她的婆婆,她想要照顾、看护颜娇简直轻而易举。
事已妥帖,百里書暗自心伤,这一道道红红的宫墙硬生生的将他们二人隔离开。
圣上走过百里書身边,小声道:“闭好你的嘴!”
百里書微垂头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