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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病急乱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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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事……”宗治连忙找借口掩饰过去,“刚刚看错眼了。”

看来信长是看不到刚才那个人的,少年暗自想,方才的会面,应该是那僧衣人本体在远处释放的幻术,他曾听师父说,有些人天生便会操纵妖术迷惑别人,自己遇到的,大概就是那样的幻术师吧?

却不知道那幻术师为何要对自己说这样一番话。

宗治眯起眼睛,努力回忆了一阵,也未能在记忆中搜寻到与他见面的记忆,但初见时那种熟悉的感情又令他无端相信,或许他们曾经也是认识的。

“我猜,沿着这个方向走下去,就能到藤原家了。”宗治回头对信长说,“我们打个赌?”

信长笑道:“行,你要赌什么?”

“到时候再说……”宗治笑得狡黠,转头一路小跑逃走了。

信长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毫不在乎赌注的胜败,他知道这小子敢和他打赌,多半抱着赢了之后趁势捉弄人的心思——就算是输了,宗治一定也会想办法耍赖,然后把气加倍撒在他身上。

既然是嬴是输,那小鬼头都不会饶过自己,那他还反抗些什么呢?信长正想着,脸上忽然有些痒。

贴在他脸上的,是一个洁白的小纸人,纸人的两手轻轻摸着他的脸,又沿着脸颊爬到耳边,下一秒,宗治那略带稚嫩的嗓音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我要你当我的小姓!”

信长哭笑不得,以两指拈住那胡作非为的小纸人,纸人抱着他的指肚来回扭腰,试图逃离他的掌控。

那样子,实在像极了不听话的宗治。

信长勾起嘴角,将纸人放在掌心,又将两手用力一合,啪的一声,那纸人便停在掌心不动了。

信长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幼稚,一定是那小子把自己带偏了,他四顾无人,又把小纸人收在自己袖里,大步流星向前赶去。

沿着那条街复行数十步,信长便见到藤原氏的大门,还有门前靠墙站着,正用得意的笑看着他的小小少年。

“愿赌服输?”宗治笑问。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信长无奈地笑了笑,“现在正事要紧,快去叫那小子出来吧。”

“我才不要求他出来呢——”宗治伸出一指,朝信长摇了摇,“你看看这大门,他们家一看就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咱们这一身破烂的来叫门,还不得被看门的轰走啊?”

“你倒是学聪明了。”信长两手抱臂道。

“喂,你过来……”

信长半信半疑地走过去,而少年忽然伸出双手,朝他的方向飞快结了个印——“急急如律令!”

弹指之间,信长已被少年收回纸人之中,那赤色铠甲的纸人在空中飘了一飘,最终落在了少年手里。

信长不知少年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出,正急得扭动纸身滚来滚去,而下一刻,少年两掌一合,啪!纸人便老老实实躺在他的手心不动了。

“我要用法术潜进去,你可别捣乱!”宗治笑嘻嘻地对纸人说了一句,又将纸人收回掌心,而后闭上眼默默念了个咒,整个人便化作一道风,顺着门缝飘了进去。

这一家的院子确实足够气派,宗治正沿着前院的假山石四处飘转,忽听得房中有男人怒喝声,而后是瓷器碎裂一地的声响,心中不由得一惊。

“你这不学好的东西!”

宗治循着声音的来源飘入屋中,却见藤原重时垂着脑袋跪坐在地上,脸上横流着鲜血。

而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站在重时面前,正铁青着脸看着他。从那人与重时眉眼的五分肖似能猜出,他应该是重时的父亲。

滴滴答答的血从男人的右手掌滑下,两片血之间,是一地青绿色的碎瓷片。

重时没有说话,也不抬头看父亲。

而那男人冷哼一声,拂袖离去,留下了一地狼籍,而重时仍跪在地上,久久不发一言。

宗治疑心他是失血太多,晕过去了,便在重时身后解了咒语,又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重时猛地转过头去,却见自己身后凭空多出一个人,刚要大叫出声,嘴巴就被糊了一道符纸。

“喂!是我!”宗治小声道。

重时吓得失去了理智,喊不出话,便随手抓起地上的碎瓷片,朝宗治脸上乱丢,也给宗治吓了一大跳。

“喂!喂!认不出我了?”

宗治左躲右闪,却还是被一块碎瓷片打中了脑门,痛得他一下失去了好言相劝的耐心。

“你给我老实点!”

宗治见重时又要朝他扔瓷片,气得一挥袖发了道护身符,直打在重时脸上,重时登时口喷鲜血,仰头昏了过去。

……好像做过头了。

宗治连忙将重时两臂架起,用尽浑身力气将他拖到一边,胡乱抹掉他脸上的血,再化出符纸贴在他脸颊流血的伤处,为他止血疗伤。

重时紧紧闭着眼睛,表情似乎不太好受,宗治叹了口气,又拉住他的一只手,送了法力进去减轻痛楚。

一滴血落在重时的左眼睑上,宗治赶紧伸手去抹,又有一滴掉在了右眼睑上,宗治抬起头,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心中正疑心着,第三滴血便顺着脸滑落下去,他才发现,是自己额头的血。

宗治叹了口气,也给自己贴了一道止血符纸。

忙完以上这一切,久违的困意便袭上身体,他干脆在重时身边躺下,又从袖中唤出纸人,对着空地一发,把信长叫了出来。

“我休息一会儿,等他醒了再叫我……”宗治连头也不肯抬,懒洋洋地吩咐一句便合上了眼睛。

信长看着这一地狼籍,而重时和宗治脸上还流了血,根本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正一头雾水,而门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他回过头,正看到一个仆人打扮的男子站在门口。

男仆还来不及瞪大眼睛,信长便飞也似的冲过去,扼住了他的呼吸,并居高临下冷冷命令道:“别说话!把我带到你们主子那里去。”

藤原家书房中,藤原家家主,名为藤原茂的男人正坐在书案前,盯着一叠书信,沉着脸久久不作声。

书案上原来摆着的笔墨纸砚乱撒了一地,而男人的脸上还残余着暴怒的红,可见方才他才大发了一场脾气。

而手掌心才包扎好的伤口,又因为发力裂开,痛楚令他的心绪更不能稳定,在听到推门而入的声响时,他几乎是瞬间站起身,对来人怒目而视。

“你是谁?”藤原茂见来人是个陌生的男人,不由得后退一步,脸上浮现出警惕神色。

“你又是谁?”信长反问。

藤原茂迅速将男人的打扮扫了一遍,并没有在他的衣服上发现什么家纹——大概就是个莫名其妙闯进来的疯子。

“把他赶出去!”藤原茂对着一边哆哆嗦嗦的男仆发号施令,“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把这种疯狗放进来?”

男仆斜眼偷看信长,却被后者丢了一眼刀。他整个身子猛地一抖,尖叫一声便哭爹喊娘地跑走了。

“你!”藤原茂怒不可遏,又转头叫人,“人呢?都给我过来!”

“倒也不用这么隆重。”

信长笑着看藤原茂的脸,忽然拔出腰间佩刀,一下对准了藤原茂的脑袋。

而后,他一步一步走到藤原茂眼前,闻声赶来的仆从看到老爷正被一个高大的男人用刀指着,谁也不敢上前。

“我来这里,是因为一件事。”信长道,“你想起来了吗?”

藤原茂听到这句话,整张脸都青了下去,他跌坐于地,连声哀求道:“再给我宽限……宽限几天……”

信长的刀刃已递到他的领上,藤原茂面如死灰,整个身子在地上抖成一团,一点也不见先前的威风样子,他见求饶无效,只能紧紧闭上眼,像一头待宰的羔羊一般,静候着信长下一步的动作。

信长盯着藤原茂的脸,忽然大笑出声。

下一刻,雪白的刀刃便收回刀鞘中,藤原茂再次睁大眼,正看见信长负手而立,笑着对他道:“我看出来了,你的心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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