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青只身一人到了人间，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人类他们发展得似乎有点太快了，快到他这个一宅多年的龙，有些跟不上的程度。

他并非对新鲜事物一无所知。人们皆道人间天堂，却不知承载着人类信仰与想象的神仙居所，何尝不是一种天上的人间。

于是，随人们思想更迭而与时俱进的天界，人间有的，他们也有个七七八八。至于剩下的三两成，就要靠下凡的神仙们人肉去背了过关。

一些人间才有得卖的稀缺货，在天界价格自然不会低，甚至形成了产业，连他这种宅家小透明都分了一杯羹：隔壁家同他关系不错的姐姐，就曾来找过他修复限定化妆品。他不算勤勉，多年来只精于复回之术一门，居然有一天可以用在这里，让他实在是有点哭笑不得。

但再像，那也是在地广人稀的天界。而凡间自然就有那仿也仿不来的东西，比如说不断建设迭代以至于越来越复杂的交通系统，再比如说，人。

在被早高峰挤成罐头里的一条沙丁鱼之前，他一直以为他不会有什么不适应的。

别说他是一条龙了，就算是一条蛇，恐怕也钻不出人墙就要被踩死了。此时的林川青四周都是人，用前胸贴后背来说也并不为过，身后不知道是谁的包上带的挂坠，硌得他不舒服却连回头这个动作都做不到。挺高的一青年只能把自己缩了又缩，试图探索人类形态怎么能从三维变成二维。

他垂着眼睛苦中作乐地想，这个人群密度，可能他连倒都倒不下去吧。

被后面上车的人挤到了靠里面的位置，他掏出手机来想要看看下车的站，好早点开始往门口挪。手机上不知何时蹭上了污迹，林川青用袖子口擦了擦屏幕，正好此时地铁到站，你推我挤，手机便顺着他擦拭的力度往前一飞，滑行直到撞上了一双板鞋的侧边才堪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