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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回 同行千里相扶将 圣女卸心防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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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多时,二人将桌上菜肴一扫而光,只剩下杯盘狼藉。秦无忧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脸上也泛起了红晕。然后秦无忧唤小二将桌子打扫干净,收拾妥当。待小二离开后,秦无忧将门栓插上,抱怨了一句:“你们中原的衣服太过拘束,真要将我憋死。”一脸嫌弃得褪下身上的道袍和鞋袜,露出身上贴身的内甲和雪白光滑的肌肤。又将头上的发簪拔下,披散下一头秀发。她酩酊微醺,面泛红霞,眼波流转顾盼生辉,斜倚床头轻轻抚摸着手腕上雪白的小蛇。小龙女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女,从前只道师姐是天下第一美艳的女子,却从未想过这世上竟还有姿色能胜过师姐的人。她看着那少女呆呆入神,那少女却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往床上一躺,说道:“本姑娘要睡觉了,你若想睡床就过来一起,不然你自己想办法吧。”小龙女本来会一招睡绳子的功夫,但之前抱着秦无忧匆忙逃命,未曾将绳子带在身上,她心灵纯净天然,没有李莫愁那么拘谨,便也往床上一躺,睡在秦无忧身边。那秦无忧睡姿极差,蹬腿伸臂,挤得小龙女缩在一边。虽说如此,那软床却总比睡绳子舒坦的多,小龙女不胜酒力,虽只饮了一杯便带了醉意。于是很快沉沉睡去。

次日,秦无忧醒来的时候已至正午,她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却只见一张秀美绝俗的脸蛋正离她脸庞不过几寸距离,一双未染俗尘的眼睛正细细打量着自己。秦无忧心中一凛,伸手将小龙女推开,惊道:“你,你做甚么?”小龙女却痴痴的呢喃:“果然美丽绝伦,无怪师姐生死攸关还念着你的名字。”无忧脸上一红,忙问道:“你说甚么,莫愁姊姊念过我的名字吗?”小龙女有些伤心地说道:“当时师姐就要死了,我陪在她的身边,可她却一直念着你的名字。”秦无忧听了心中甜的像抹了蜜一样,之前李莫愁虽然给她讲起事情经过,但李莫愁自己都不知有此一节,又怎会告诉秦无忧?随后小龙女又道:“你可知师姐为何受伤吗?”秦无忧说道:“不是那黄蓉要捉你们两个,莫愁姊姊才跟她打起来吗?”小龙女摇摇头:“师姐本不欲跟黄蓉动手的,后来听她叫你‘苗疆小毒物’才忍不住打她。”秦无忧听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心想莫愁姊姊对自己何等情深义重,之前却还误会了姊姊要与她割袍断义,当真是悔得无地自容。

秦无忧坐起来,第一次主动的抱了一下小龙女,温柔的问她:“你对莫愁姊姊又是什么样的感情呢?”小龙女笑了笑:“我只当她是我师姐。”秦无忧却用一双杏眼瞧着她,又问了一遍:“真的只是这样吗?”小龙女不答话,挣脱出秦无忧的怀抱,冷冷说道:“咱们该赶路了,不然到时候师姐先到了还要等咱们。”秦无忧也不再追问,跳起来又穿好那杨过的鞋袜道袍,梳好道髻,临出门时又回头向小龙女问道:“我若不叫你师妹,怎么称呼你呢?”小龙女说道:“只师姐一人能叫我师妹的,师父和孙婆婆只叫我龙儿。”秦无忧娇笑道:“龙儿,真是个好名字,正好我比你大上几岁,那以后便也叫你龙儿罢。我叫做秦无忧,以后你叫我无忧姊姊就好。”小龙女本来心里一阵不乐意,抱怨那秦无忧又趁机占自己便宜,但又知道这秦无忧伶牙俐齿自己说她不过,最后只能自找无趣,便冷哼一声不再计较。

二人走下楼去,小二满面赔笑说道:“客官住的可还舒服?”秦无忧微笑点头,从贴身软甲之上解下一个袋子,从里面掏出一粒拇指大小的金珠,上面由名工巧匠镂刻上精致的花纹。无忧对小二说道:“你看这东西够不够把你家店买下来?”店小二大惊,赶忙叫来掌柜的,那掌柜见过世面,将那金珠捧在手里端详了好一阵,说道:“这位小道爷,这东西太过贵重,我们找不开。不如,不如咱们就当交个朋友,您不用给钱了。”无忧轻笑一声:“难道我是为贪你这点小便宜?这珠子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只想跟你们换点银子。还有,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们曾经在此住过。”掌柜的赶紧点头哈腰,向小二吩咐将柜上所有银票和现银给他们装上,发誓不会对任何人讲起。秦无忧一脸骄横地接过银票,又拿过两块银子,递给小龙女说道:“龙儿,这叫做银子,以后你吃穿用度都要用它来换,你懂了没有?”小龙女默默点点头。随后秦无忧将其他银子还给掌柜:“这些我们携带不便,还给你罢。”那掌柜自然千恩万谢,又给二位备了匹快马,恭送二位离开。

小龙女从未出过古墓本不会骑马,秦无忧却是骑术高手,在苗疆之时连狼与老虎都曾骑过,驾轻就熟地跳上马背,要小龙女在身后紧紧抱住自己,便纵马狂奔起来。在路上小龙女纳罕道:“为何你之前一拿出那金珠,两人就对你如此恭敬?”秦无忧在前面娇笑道:“龙儿不知,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的人多将钱看得比命还重,我只要给够他们钱,便是要了他们性命也没甚怨言。”小龙女却大为不解,不论如何也想不出怎么会有人用命去换那除了好看却没甚用的东西。

二人正骑马飞奔之时,突然看到有一青一白两位少女骑在马上正迎面而来,边走边喊道:“杨过,杨兄弟。”她们身后,还跟着十几个骑马的武林人士,秦无忧十分眼熟,发觉很多人都在陆家婚宴上见到过。她心道不好,便不说话,用力拧了一下马脖子。身下的马吃痛,不顾一切奔跑,从面前的人群中撕开一道口子。秦无忧怕被发现破绽,赶紧模仿杨过喊道:“救命啊,我被妖女捉住了!”那程英和陆无双见杨过真的没死,心中高兴不已,赶紧回头叫上那些武林人士向二人追去。可那二人早就跑的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秦无忧和小龙女纵马狂奔,直到几个时辰后,才让身下的马停住,生怕将马累死。秦无忧心中十分后怕,心道现在自己无法运功,那些人虽是乌合之众,可凭小龙女一人恐怕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万一有个闪失,自己怎么跟莫愁姊姊交代?于是她对小龙女说道:“龙儿,咱们从这里分开走吧,我装作那杨过将他们引开,你快去嘉兴跟莫愁姊姊汇合。”小龙女却一动不动,摇头说道:“师姐让我一步不离的保护你,那我便要一步不离。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秦无忧虽然心中一阵感动,但她心思机敏,凭刚才一瞥便知道那些人是来救“杨过”的,不忍心小龙女陪自己犯险,突然脸色一变狠狠说道:“谁要你和我死在一起?快走开,不然我放蛇咬你了!”说罢举起手腕,想用自己的白蛇吓唬小龙女。不料那白蛇却亲昵的爬向小龙女,蹭了蹭她的衣服,十分乖巧。原来李莫愁在古墓之时曾经教过小龙女一些《五毒秘传》上饲蛇驭蛇的法门。之前秦无忧昏迷的时候,李莫愁一番心思全在秦无忧一人身上。小龙女看两条小蛇没人饲养饿的可怜,便去采一些草药,捉一些毒物来喂给它们吃。一来二去便与两条小蛇相熟了。秦无忧却不知道此事,是以看到白蛇对小龙女如此亲昵,便气的骂了一句:“长庚,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畜生!”她眼见威胁无法得逞,又在心中细细思索,怎么才能让小龙女与自己分开。

突然秦无忧跳下马来,往旁边的树林跑去。小龙女赶快紧紧跟上,问秦无忧:“你往哪去?”秦无忧转过头来红着脸说道:“我,我要出恭!”小龙女疑惑不解:“出恭是什么意思?”秦无忧小脸通红的说道:“就,就是方便!”小龙女这才恍然大悟,却还是紧紧盯着她,说道:“那你方便吧。”秦无忧蹲在地上发着脾气:“你盯着我我怎么方便嘛?”小龙女淡淡说道:“你我都是女子,有甚么不能看得?”秦无忧却大叫道:“不行,你回过头去,不要看我。”小龙女实在没有办法,才将头回了过去。但是过了许久身后都没有任何响声,小龙女问道:“你好了没有,我要转过头来了。”却没听到任何回复。小龙女心道不好,赶紧回头看秦无忧,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她赶紧追出密林,发现林外的马匹也不见了。小龙女这才知道上了大当,但她这是头一次出古墓,地理道路都不熟悉,一路都靠秦无忧带路,此时自己一人茫然无措,真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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